苏朝歌“嗯”一声,直直向床边走来,他步履缓慢又轻,但每一步都让茱萸恨不得缩到墙里面去,对苏朝歌,她本能的怕。
“过来,我们该走了。”苏朝歌轻声说,有不容违抗的意味。
真要了命啊,她现在这腿……虽然很吓人,但怎么说也是光着的,这样怎么出去?昨晚被他和苏玉看到是因为她不省人事,可现在她醒了啊!哦,她怎么给忘了,她的小包袱里还有一套粗布衣裳。
“我、我换、换条裙子。”
苏朝歌了然,点头,和苏玉两人只是转过身齐齐面向墙壁,丝毫没有离开房间回避一下的意思,茱萸一咬牙把里面裙子齐膝撕掉一圈,再把另外条裙子套在外面,热是会热一点,但有里面裙子撑着点儿,走路的时候不会被磨到伤口。
穿好,把撕下的裙子放进小包袱里仔细系在背上,茱萸几乎咬碎一口牙才忍住疼挪到床边穿了鞋子站起:“好了,可以走了。”
苏朝歌回身打量了她一眼又走过来,强烈的压迫感让茱萸差点腿一软又坐下:“苏、苏大人……啊!你……”
“闭嘴。”苏朝歌语调仍轻轻的,但很有用,茱萸紧紧闭起嘴巴,只是惊惧无比的看着苏朝歌,双手紧紧抱在胸前,浑身硬邦邦的如死尸。
他怎么能抱着她呢?他可是男人!
“这是权宜之计,除非你自己能走又不被人发现拖累我。”
茱萸僵硬的点头表示明白。
苏玉又观察了下窗外这才打开窗,苏朝歌抱着茱萸跳出窗外,几个起落连客栈的后院都跳出去了,客栈在镇子的中心,但这个时候,街上一个人也没有。
“我自己走……呀!”
“闭嘴。”
东方的云彩渐渐被染成了红色,是太阳正在酝酿升起,此时,茱萸和苏朝歌就在路边的,一棵树上,没错,一棵树上,跟她和凤古躲避追兵是一个套路,加上苏朝歌“鬼鬼祟祟”的行径,茱萸对苏朝歌何以不在监狱有了大概的了解。
路上渐渐有了行人和车马,苏朝歌板着脸坐在树枝上闭目养神,茱萸靠着最粗壮的树干看着苏朝歌,他打算把她带到哪去?算了,不管怎么样,她一定要找机会跑掉,凤古虽也是走了,但没有弑君,但苏朝歌不一样啊!况且苏朝歌一看就不是善心人,等哪天觉得她无用……应该不会像凤古那样不辞而别,只会一刀将她毙命,想想就可怕。
“不要想着逃,逃不掉。”苏朝歌眼未睁轻描淡写说了一句。
忽然被点破心事又把茱萸吓了一跳,急忙否认:“没、没有,我没有。”
“没有最好。”苏朝歌睁开眼打量茱萸,看见她一夜未睡眼睛熬出的红红血丝,因疼痛而惨白惨白的脸正带着惊慌失措,看起来真是可怜,他都不由得有点要同情这姑娘了:永远身不由己,妥妥的蝼蚁命!
被苏朝歌冷冷的打量,茱萸低了头不敢与他对视,两人就这样默默无语相对,直到近一个时辰之后一辆马车由远驶近,苏朝歌如之前一样,横着抱起一动不敢动的茱萸跳到地面,等着马车来到面前。
苏玉换了辆舒服的马车,虽然看起来仍然破旧,但好歹有方形的车舆能遮风避雨,苏朝歌将她挪进车舆坐好,苏玉从前头那小小的透气窗里递进来一个粗朴的小陶瓶,简单的告诉她:药粉。
苏朝歌挤进来,在茱萸对面坐好,茱萸拿着陶瓶,很局促,原本和苏朝歌独处就很不舒服,她还要上药……
“还等什么,上药!”
“哦。”答应着,却看着苏朝歌,希望他能转过头去。
“那么丑陋的腿,还怕人看吗?”
他不转,茱萸默默的挪动身体,把自己对着车舆的角落,掀开裙子,上药,苏玉弄来这药粉,味道刺鼻,研磨的也不好,想必是最最便宜的那种,撒到腿上,瞬间疼得人想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