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已经给了自己足够的心理暗示,但是真正到了这一刻,楼煊才发现自己根本就没有那么淡定。楼煊感觉自己的手里似乎在冒汗,当年陷入敌军的陷阱,面对千军万马的时候,楼煊都不曾紧张过。
“我、不、能、没、有、你。”欺身上前,楼煊双手撑在随舒的两侧,眼睛跟随舒的双眼相对,不给随舒一点逃离的空间。望着随舒惊愕的眼神,楼煊又一次,一字一顿地说出了这句话。
似乎被楼煊的举动吓到了,随舒呆愣地看着楼煊,眼睛都不带眨一下,就这么直愣愣地望进了楼煊的眼睛,像是被溺在其中出不来。
这么近距离地看着随舒,楼煊的眼睛里,脑海里都只有眼前这个人身影了,如果这辈子,不能跟随舒在一起,那他就只能行尸走肉般地活了吧,就像是上辈子。
仿佛任何语言都不能表达自己的心情,楼煊顿了顿,上身继续向前倾,距离一点一点逼近,直到他的嘴唇贴上了随舒的嘴唇。
被楼煊突如其来的举动吓呆了的随舒,眼睛都瞪大了几分。仿佛天地间都静止了,随舒只能感受到唇间的柔软,而这柔软还在他唇上蹭了蹭。难以想象,楼煊看起来那么冷酷的人,却有着如此柔软的唇。
神游之间,随舒感受到似乎有什么舔了舔自己的嘴唇。惊醒过来的随舒身子往后仰,拉开了自己跟楼煊的距离。
看着随舒的举动,楼煊也往后移了移身子,拉开了一点点距离,然而还是没有松开,将随舒围在了自己的怀里。“我不能没有你。”
这已经不是随舒第一次听到楼煊说这句话了,但是这一次,再听到这句话的随舒感受跟以往截然不同。前世被称为天下第一谋士的军师却在这一刻脑袋卡壳了。
楼煊紧紧地盯着似乎还没有缓过劲来的随舒,虽然努力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跟平常一样,但是只有楼煊自己知道,现在的自己心跳几乎都要停止了。这一刻,他的生死掌握在随舒的手上。随舒的一句话,可以是天堂也可以是地狱。
死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不得所爱地活着。这是楼煊上辈子最切身的感受。
此刻的楼煊似乎在等待最后的宣判,虽然并不是没有想过会被随舒拒绝,但是只要一想到那个画面,楼煊的心就像是压着一块大石头。
而此刻的随舒也说不清楚自己内心的感受。从来没有想过,在楼煊心里,还深藏着这样一份感情。但是这一切又似乎是那么合乎自然,平日里楼煊的每个举动,都似乎是在告诉他,他是将自己放在心上的。一想到上辈子楼煊终身不立后,甚至连后宫都没有,随舒就觉得自己像是知道了什么不得了的真相。
看着楼煊明明紧张却非要装出一副淡定的样子,随舒的内心百位陈杂。虽然没有办法捋清楚自己内心的感受,但是随舒也无法否认,那一刻自己心跳的加速。也许这只是正常的心理反应,但是不能不承认,楼煊在他的心中,一直都是最特别的存在的。
嘴巴张张合合,随舒还是没能说出完整的话,总觉得这个时候说什么都是不对的。
楼煊的心在一刻一刻往下沉,就在他准备再开口的时候,一阵敲门声打断了他。
随舒看着楼煊挫败的表情,不禁笑出了声,这个时候的楼煊就像是一只斗败的公鸡,垂头丧气,无精打采的。想了想,随舒推了推还撑在自己面前的楼煊,开口道,“请进。”
在门被打开的那一瞬间,随舒将自己的手抚在了楼煊撑在床沿的手背上,安抚性地轻轻拍了两下。
感受到了随舒的安抚,楼煊的心有瞬间回到了原位,虽然没有明确的答应,但是小舒也没有拒绝,甚至还安慰了自己。
“楼先生好。”昨晚才刚参加完电影《豪杰》的首映礼的贝景荣推开门就看见了坐在床边的楼煊。这个场景怎么那么熟悉?还有楼煊看自己的眼神怎么更冷了,简直是带着杀气了有木有。贝景荣觉得自己的脊椎都一凉了,她是做了什么应该被乱马踢死的事情了吗?
“荣姐你怎么来了?”看着楼煊望向贝景荣几乎哀怨得要凝成实质的眼神,随舒内心几乎要爆笑了。虽然贝景荣看不出来,但是随舒都感觉得楼煊的背后都要冒着黑气了。虽然刚刚经历了好兄弟的告白,但是随舒觉得自己的心里一点负重感都没有啊。
“你还好意思说。”一听到随舒的声音,贝景荣瞬间就将楼煊的眼神抛到九霄云外了,“你说这是我第几次来医院看你了?”
“两次。”随舒弱弱地回道,还举起了两根手指。
“噗。”看着随舒卖萌的两根手指,贝景荣没有绷住一下子笑出声了。随后又立马收起了笑容,“你为什么总是把自己搞进医院呢?”
“我不是故意的。”随舒觉得这句话好像对很多人说过了。
“对,你不是故意的,你只是运气衰而已。”看着穿着病服的随舒,贝景荣就像是看着自己的弟弟受伤。“真是犯小人啊你。”一想到那个自己作死还要拉人垫背的人,贝景荣就觉得更加生气了。
“……”看着荣姐气得快炸了的样子,随舒简直就是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不过他还是乖乖地开口,“那我改天去庙里烧烧香?”
“你是和尚吗?还烧香。”被随舒笑得没有脾气的贝景荣风情万种地白了随舒一眼,“看看你犯的小人吧。”
随舒接过贝景荣递过来的手机,为什么每一次荣姐看他的时候都会带着娱乐新闻呢?
还有,他怎么感觉到黑气从楼煊的方向源源不断地传来呢?
而此刻不断冒着黑气的楼煊内心的小人正在咆哮,虽然小舒以前也没有喜欢过女人,但是谁知道他会不会被眼前这个颇有几分姿色的老女人迷惑呢?
想到自己无疾而终的告白,楼煊突然觉得自己要走的路还有好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