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湛,我想吃东西。”
谢文湛就先打了个电话给柜台。不一会侍者端上来很多的饭菜。她不明白一个人吃点三十多样菜干什么,几乎摆满了整个长条形的大理石桌。不过谢文湛乐意这么供奉着自己,还专注地看着自己。于是只好每样都吃一点。
“白汐,”谢文湛很认真地告诉她:“先好好养身体。玉玺的事情,我会帮你的,不要放弃希望。”
她鼻子有些酸,这些日子真的是心灰意冷。知道死亡的日期一天天逼近了,还得面临那种恐惧。这才是真正的折磨。
“白汐,”谢文湛的手,抚摸到她的眼眶下,没接住眼泪。然而,她连眼神中都透露着绝望。这么悲伤的,绝望的眼神。让他觉得心都揪成了一团:“警察那边,我会替你解释误会。从现在开始,你是我的未婚妻。听到了没有?”
“没听到。”
他不客气了:“那我直接告诉你。在我眼里,你是美丽高傲的公主。但在别人眼里,你是个通缉犯,盗墓贼。就算是董明堂,现在也不是你能依赖的人了。要过人上人的日子,还是要做阶下囚。你自己好好想想。”
“可是我要死了。”她吃不下去了。最后咽了口红酒:“你把死人和陶瓷当公主吗?”谢文湛正拿起一块餐布给她擦着嘴,听到这句忽然手上的力道加重了。按压得她上唇疼。却是冷冷道:“供奉一盒骨灰,那我也乐意。”
“……”她认输。不跟他啰嗦了。她要洗个澡,上床睡觉。谢文湛又跟了过来,瞥了一眼她的长毛巾却说:“白汐,要不然我们一起洗。”说的这么一本正经。其实只是为了看住她而已。她脸红了,开了柠檬头冲他人面兽心的西服。
终于把他浇的撤退了一会儿。
洗完了澡。出来的时候,看到他在窗口抽着烟。这时候,她才看到他几天前颓废的那种样子。眉头紧蹙,心事重重。三年前,他们爱情的断裂。让他成了这么沧桑的人。甚至有些微的老化。露出暮年的光景。只不过这是人后,当她喊他“文湛”的时候。他就扔掉了烟。走了过来。然而他完全误会了自己的意识,把她抱了起来。
一路抱到了卧室。她威胁他了:“我现在很脆弱,一碰就会碎。明不明白?!”
他果然没有动她。只是凑过来,很不客气道:“白汐,不许说不吉利的话。”
“这是事实。”她别过头去。
“在追查到传国玉玺前,假如你想要灵气的话,我可以把一座大英博物馆都送给你。”
“白痴,笨蛋!”
她又被蠢哭了:“你以为古董的灵气是交易品吗?!大多数古董,根本不闻不问你的死活。除非你为它们做了什么,或者碰到很有渊源的古董。才有一些可能得到他们的灵气。而且,那些古董之灵对我来说,根本就是杯水车薪!”
人修行百年为仙。这是上天给人类的福祉。但是古董呢?!两百年为灵,千年为精,万年为妖。百万年为仙。她是人之魂魄,陶瓷之魂魄。所以才能修成了半仙之躯。能够够上她万分之一灵力的古董,都极少了。而且基本都已经失传。
现在,她唯一能寄托希望的。就是至高无上的和氏璧传国玉玺。这是上古天赐之宝,人皇权力象征。所以才有办法,救得了自己。
争吵完了,白汐是彻底地累了。躺在他怀里就睡去了。朦朦胧胧间,听他道:“那我就帮你找到传国玉玺。”接着又是一个湿热的吻。然而,她不太抱希望了。盗掘现场自己找了好几遍,一点儿痕迹都没有。对方知道要毁灭证据。
谢文湛陷入自己的这桩麻烦事中,只怕也会越来越绝望。
算了,由着他去吧。
然而,接下来几天,她就这么被谢文湛留在这酒店里。来之前,她只穿了简单到爆的白衬衫。牛仔裤。结果第二天被他全扔了。打了个电话,北京那边空运过来十余套香奈儿奢华品牌的淑女装。穿上去,优雅而不失端庄。
谢文湛一向很喜欢把她打扮的美美的。然而她关心的只有眉骨上的红斑,说这太难看了。男人却告诉她:“谁说难看了,我就很喜欢。”
白汐无语。一觉醒来。她就发现谢文湛魔怔了。看到自己,眼神就充满爱意。和那些发情的狗狗没什么区别。当然,他还晓得克制。
然而,甜言蜜语和奢华美服,并不能扫去心里的阴霾。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重归于长眠,人生也变得索然无味。
这天,谢文湛和他父亲通电话。她赖在床上看着他略有深思的表情,想着谢父会是怎样的人。
电话挂了,谢文湛走过来坐在她的身边。告诉她紫金山的刑警已经发来消息。盗墓现场已经清扫完毕。根据一块刻了铭文的石碑,可以判定那是天王洪秀全的墓地。但是已经遭到毁灭性的挖掘,所剩只有垃圾。
“嗯。”她翻了个身。被子塌下来半段。谢文湛帮她掖好:“明天随我去南京。”
“怎么了?”她心情越来越低沉了。整个人都快塌陷下去似的:“你父亲不是打电话给你了吗?他不要你回去?”
“我父亲说,他支持我找到传国玉玺。”
“为什么?”
“父亲他说,如果能找到传国玉玺。对谢家而言是攀援上国家保护的最好机会。你明白的,传国玉玺在古代的一千五百年里,都是合法王权的象征。假如我能找到,再捐献给政府。那么谢家就是帮了政府一个大忙。”
她明白了,官商勾结呗:“意思就是,就算申请破产保护,国家也会罩着你们,对吧?”
谢文湛把五指插.进她的指缝里:“不,意思就是说,就算你没户籍,我也能合法娶你为妻。”
挥了挥手:“咱们不提这个。我跟你去就是了。不过我有要求。”她慢悠悠地坐了起来:“文湛,假如我真的不行了。请让我自己选择去什么地方。”
他沉默良久,才点了点头:“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