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姨见她还算乖顺,也就松了口气道:“不是我要骂你,但是咱们是普通人家,别的没什么,就是要踏踏实实做事。你这几天神思不属,是不是你哥哥的事你知道了?”
梅春一愣道:“姨妈……”
梅姨打断她道:“你少给我打机锋,我虽然跟姐姐姐夫多年不联系了,也知道她夫妻俩的脾气,要不是亲的,出了事会这么着急?”
梅春愣了一会儿,又抽抽搭搭哭起来:“姨妈,我哥他,我真的担心他……”
梅姨看不过她这样子,叹气道:“好啦好啦,问心无愧就不怕,人家警察没事难为你哥干什么,快去厨房,点心估计快烤好了。”
梅春抹了抹眼泪,低着头往厨房走去。
这时候客厅的大门开了,许仪君由一个女佣搀着,面色苍白地走进来。
梅姨看见她的脸色,虽然对这位家里的新太太不怎么亲近,但她毕竟有孕,怕出差错,忙过去一边握住她的手一边道:“夫人,怎么脸色不好呢?”
一握之后才发现许仪君的手也泛凉,这可不是好兆头,忙道:“哎呀,这是怎么回事,不是去见老夫人了吗?”
前两天周老夫人打电话给孟哲,说许仪君怀孕了,她一直没亲眼见一见,本来想过来孟家看看,但是她身体也不如以前了,就让人过来接许仪君过去瞧瞧,到底她肚子里的是她的亲外曾孙。
活这么大年纪能见着曾孙,她还是很高兴的。
孟哲向来敬重老人,怎么会不答应,所以上午周老夫人就让她的二儿子媳妇来接许仪君去周家了。
说好赶在晚饭前回来,周家的人也不会不细心照顾,怎么会是这个模样?
许仪君看了看她,开了口,声音很轻:“我没事。”说着把手抽了回来。
梅姨当然不信她这话,心里有些责怪她,马上就要为人父母了,就算不在乎自身,也要保护好肚子的胎儿啊。
“夫人啊,你现在的身体可不是以前,你是有小孩子的人了,要自己保重。”
许仪君听了她这句话,身体一颤,手也发起抖来,低声道:“你们……就只想着这个孩子……”
梅姨一时没听清:“什么?”
许仪君偏过头去,态度冰冷生硬:“我要回房间休息,你叫她们别跟着我。”
梅姨对她这反常的样子很不解,但又不好劝说,想了想,还是去厨房跟厨师说炖点滋补的汤给许仪君。
快到饭点了,孟哲还没回来,孟选按时下楼来,在沙发上闲闲洒洒地翻着杂志。
孟家还是很讲一些老规矩的,比如准时按饭点开饭,没到的人可就吃不到了。
这边餐厅照常摆饭,管家跟女佣之一说:“上楼去问问夫人。”
女佣应声上楼去敲门,喊了几声,里面都没反应,她试着扭了扭门把,发现被锁住了,心里腾升起不好的预感,急忙叫来管家,拿备用钥匙开了门,几个女人进去,在洗浴间发现了许仪君。
她倒在地上,色如白纸,满头冷汗,女佣惊叫起来,在外面的管家尽管没有亲临现场,也知道大事不好了。
于此同时,周家用来会客的议事厅也是乌云压顶。
周老夫人坐在正中的位置,她到底是经历过许多风浪的老人,哪怕心中气极,也控制着自己的情绪,只说:“笑话,大笑话啊!”
孟哲坐在一边,黄梨花木的条几上,摆着掺有照片的信件,极尽详细之能事地写着多少年多少月多少日晚上,笔者在酒店夜里拍下的照片,以及清晨男人偷跑的照片,其中的女主角自然就是许仪君了。
这东西好巧不巧,就在许仪君来到周家不久,送到了周老夫人门前。
先不说闻所未闻的新婚夜出轨,周老夫人想得更深,她生养过好几个孩子,听说了许仪君的孕期,对比婚礼的日子那么一算,就发觉其中的猫腻了。
所以她又惊又怒,还不及质问许仪君,先让人看好她把她送回孟家,转头一个电话把工作中的孟哲召来。
谁知道孟哲听闻之后神态平静,只是说:“孩子不是我的,但照片和信件,并不知是谁寄来的。”
周老夫人觉得不能理解,天底下还有男人,绿帽子都带到头上了还不着急?她真是不明白现在这些小辈了。
同时她心里也清楚,许仪君千方百计要嫁进孟家,不可能干出在新婚夜出轨这种作大死的事,恐怕是被人设计了,又或许这就是孟哲下的套?她看向自己向来引以为傲的外孙:“你啊,我知道你为了护着你几个弟弟妹妹花了很大力气,但又何必把自己搭进去呢?”
孟哲眼神有一丝无奈:“这事不是我叫人做的,但……确实是有人帮了忙。”
“谁?”周老夫人问着,略一思索,孟哲几个,孟选没这份心,孟栩远在国外,还能有谁,顿时气得不轻:“看你养的好兄弟!费尽心思来给你戴绿帽子!”
孟哲道:“一个巴掌拍不响。”
听他还给孟良人开脱,周老夫人更不乐意了,索性不说话了,孟哲见她生闷气,也不好开解,便站起身来,说了几句让老夫人保重身体,事情他都会处理,不必担心的话,告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