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如安的助理小心地下了车,将他留在车上继续休息,一抬眼时就正好看见诺曼少将从在不远处走来。
助理小心地嘘了一声,跟着诺曼少将绕到另一边,说道:“诺曼阁下,弗兰博士睡着了,最近他实在是太累了。”
诺曼问道:“他知道外面那批反对者的事情吗?还有威廉·莱顿的举报呢?”
“暂时还没有律师事务所受理呢,阁下,但是外面那批人……”助理的眼中闪过一丝不忿,几分心疼,“弗兰博士还不知道这些攻讦者的事情。这两个月来他不但要监督各项发明的运作,物理论文的撰写,还要亲自培养青霉素……您不知道,为了良好的通风,他们每隔半天人工换一次气,为了培养皿内有足够供养,他们每隔3小时就自己抱着瓶子摇晃,连一个觉都睡不完整……弗兰博士说,现在的条件实在是不允许,以后可以特别建造一些专用的仪器,但是现在必须争分夺秒,因为青霉素早诞生一个月,就可以多拯救上千人的性命……”
他是一个说话谨慎的人,非常难得才会说这么长一段;而诺曼少将是一个惜时的人,也很少会认真听这么久的细节和日常。
但助理还是娓娓地说完了。
诺曼少将听完后沉吟了许久,道:“去把外面那批人赶了,这件事我会看着的。”
他走回去打开车门,将里面沉沉酣睡的白如安打横抱起,走上楼去。
白如安被搬运的时候完全没有醒,最后躺到了床上才迷迷糊糊地哼了一声,翻个身继续睡。
年轻的少将在他床边坐了片刻,把他脚上的靴子脱了,片刻后听到白如安在睡梦中念叨了一句:“你怎么又来了……莱茵……”
莱茵?
诺曼少将动作微微一顿,视线在白如安熟睡的脸上略作逡巡,许久后替他把被子盖上,走出了门去。
……
这天晚上,威廉·莱顿从报社中走出来时,被迎面而来的两个高大男人架住,不动声色地推到了小巷当中。
这些男人十分高大且训练有素,动作极为利索地堵住了威廉的嘴,其余人用身体略作遮挡,威廉毫无反抗之力地就被拖到小巷深处,惊恐道:“唔,你们是谁……”
“少废话!”一人粗声骂了一句脏话,二话不说就将一个麻袋套在了威廉头上,“兄弟们上!别打死了就行!”
转瞬间几人围着头被套住的威廉就揍了起来,他们力气极大,拳脚如雨一般落下来,刚开始威廉就惨叫了起来“别打了!别打了……你们是谁!”。
几人充耳不闻,围住他专挑肉多又怕疼的地方狠揍,等揍得这家伙只会嚎啕呻|吟了之后,又将他衣服扒了,在背后用红漆写上“卑鄙小人”的字样。
“哥,这样就行了嘛?我咋还觉得不解气啊?”有人问道。
“一回生二回熟,下回再堵他揍一顿,要是一顿就揍怕了,下顿不就没了?”他哥答道,又扭头冲着瘫软在地的威廉骂道,“混账,你敢再进报社一次,我们就揍你一顿;你敢再污蔑弗兰博士一次,我们就打断你两条腿!听见了没?”
威廉魂飞魄散地拼命呜咽,头还套在麻袋里,不一会儿听见这些恶人慢慢都走了。
最后走的那个人似乎还有点不甘心,又踹了他两脚道:“弗兰博士的医术救了我们将军,还救了我大哥,我们这些兄弟从战场上下来,谁都欠他好几条性命……下次你再敢说那些谎话,我拼着军衔不要也弄死你!”
威廉浑身痛得发抖,又被狠狠踹在两腿之间,惨叫了一声。
可怜的威廉被丢在昏黑的小巷里,惨兮兮爬了半天才找到人求救,结果还正是旁边太阳报的一名记者。
记者同志匆匆忙忙领威廉去附近的医院,把他搬进了急诊室。
威廉终于躺在病床上,被打了一剂麻醉之后感觉好多了,回过头正想向记者哭诉一番自己的遭遇,把事情栽在弗兰头上,又有些害怕那些大兵听说了之后又回来揍自己……
正犹豫间,他忽听见那记者抱怨道:“唉,威廉先生,您也太不小心了!我先走了,我迟到了快一个小时了,肯定赶不上炼金学院第一研究室的发布会开始了……”
威廉气息奄奄道:“我有……弗兰的独家爆料……什么发布会……”
“我这也是弗兰的独家爆料啊!这年头还有谁的爆料值得抢?”记者啰啰嗦嗦道,“什么发布会?是关于量子物理研究所成立的发布会!特斯拉、罗纳德,连巴特都想进量子研究所,弗兰博士都还没点头答应参与呢,他们已经争破天了!听说发布会上还有关于弗兰公式在晶格结构、多普勒效应和x射线辐射等方面的应用……这可是物理、化学、炼金甚至占星学的牛人们齐聚一堂,几十年才有一次的盛会……”
——什么量子研究所?就是我之前笃定是胡说八道,还在太阳报上拿名誉打赌的……弗兰的“量子理论”吗?
威廉眼前一黑。<!--ov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