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蒻尘在家从不做饭,绝大多数时间都是吃泡面或者去血月酒吧蹭饭,而她唯一会做的就是在苏月家住的那段时间苏月教她做的蛋炒饭,而且其风格青出于蓝即比苏月更具硬汉风格。她在切葱的时候像刽子手高频率砍头一样双手握刀,狠狠地剁在菜板上,发出极其恐怖的“咚咚”声,吓得电视机前的叶灵川不时回头偷看,生怕下一刀就会落到自己头上。
半个小时后,两盘卖相很难让人恭维的蛋炒饭端上了餐桌。叶灵川乖巧地抱着他的兔子坐到桌边,却又没躲过萧蒻尘的一番嫌弃:“你吃饭的时候就不能放下那只兔子么?”
“不行,”叶灵川生怕萧蒻尘会伸手来抢,干脆把它塞进衣服里只露出一个脑袋,“它是我最好的朋友,要和我一起吃饭。”
真是麻烦,萧蒻尘无语地看着他奇怪的造型,感叹真是比照顾六岁的孩子还要麻烦。一个快成年的男生每天在家里穿着裙子抱着一只粉红色的兔子走来走去,也只有苏月这种弟控才能容忍这么久,换了她就算是自己的亲弟弟也照揍不误。
叶灵川见她没再说话,干脆状着胆子笑着把兔子举到她面前:“它很可爱吧,我刚搬来这个家的时候在房间里发现了它,月天天把我丢在家里,我都是抱着它才能睡着呢。”
简直忍无可忍……萧蒻尘冷眼看着叶灵川拿着那只兔子在自己眼前挥舞,耷拉下来的两只长耳朵还不时蹭到她的鼻子,她恨不得把面前那一整盘蛋炒饭扣到他头上。
不过那只兔子的确挺可爱的,毛茸茸,软绵绵,两只黑豆豆一样的眼睛无辜地盯着她,而且还莫名地很面熟。
等等……
“你说你刚搬来的时候它放在你的房间里?”她若有所思地问。
“是啊。”叶灵川点点头。
原来真的是她曾经的那只兔子。被苏月丢掉的那只兔子。
“可是,”她疑惑地盯着那只兔子,“它的一只眼睛不是掉了么?”
“你怎么知道的……”叶灵川好奇地问。
“我……”
绝对不能让他知道那玩意儿是我的,萧蒻尘心虚地把目光从兔子脸上转移开,“当然是听月说的,你手上拿着只古怪的兔子。”
“那月有没有告诉你这只兔子的主人是谁?”叶灵川的表情突然变得急切起来。
“我怎么知道,”她别扭地说,“你管这种这些做什么,难道想把它还回去?”
“才不是呢,”叶灵川摇摇头微笑起来,“我只是想谢谢他,留给了我这么好的礼物。”
叶灵川的笑容,漂亮又充满温柔。萧蒻尘望着这样的笑容,几乎无法移开视线。她很想问问他为什么,问问他是怎样找到这只兔子的,可是最终还是选择了沉默。
从她把那只兔子交给月的那一刻起,那就不再是它的东西了,而属于它的记忆也再和她无关。
叶灵川把兔子重新抱进怀里,舀了一勺蛋炒饭放进嘴里,然后剧烈地咳嗽了起来,并把手边满满一杯水喝光了,萧蒻尘的脸色顿时阴沉下来。
“我刚才咬到的是壳么?”叶灵川不敢相信地用勺子拨弄着眼前的那堆蛋炒饭,就像从垃圾里面寻找宝藏一样,果然不一会儿又挑出了几片蛋壳,他嫌弃地把它们放到面前的纸巾上,“虽然我知道会很难吃,但你至少做的好看一点啊。”
“你不吃就算了。”萧蒻尘不悦地皱起眉头,其实她也对自己的厨艺能够客观认识,以前苏月教会她做蛋炒饭之后让她做了两次就禁止她进入厨房了。
她本来以为叶灵川会赌气说“不吃就不吃”,然后把盘子一推就去看电视,没想到他却低下头认认真真地吃着自己面前的那份蛋炒饭,直到吃完也一句都没抱怨。
萧蒻尘不禁苦笑,难道自己之前真的吓坏了他,让他怕到连这么难吃的东西都全部吃完的程度。因为这份饭难吃到连她自己的那份也大部分都倒掉了。
还是这小子在打着别的主意,以退为进,只等着苏月回来后告发我欺负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