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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在征得孩子们的意见之后,江心朵陪范仲南回医院复查,确认可以出行,三个月之后再回来复诊就可以了。
回到家后,江心朵先是打了电话给容容,告知她近期之内不能回新加坡,如果他们的婚期就在这几个月内,她只能遗憾的错过。
范仲南的事情,杨容容已经知晓,在电话里,她斩钉截铁的告诉她,她要等她,等范先生的眼睛好了,她们一起结婚。
江心朵的眼泪刷地就掉了下来。
容容肚子里的宝宝就要四个月了,他们不举行婚礼家里的长辈不会同意,她不能耽误她。可她却坚持说只注册,不举行婚礼。
容容的性子有时候一执拗起来,九头牛都拉不回来。
她只希望季哲不要把容容暂时不愿意举办婚礼的事情怪到她身上来,虽然她明白,季哲不是那样的人。
挂了好友的电话,她紧接着又打了电话回墨尔本给妈妈,让她有什么事打她电话。
江母除了担心范仲南的病情之外,其它的一律支持女儿的选择。
在挂上电话前,江心朵多问一句:“最近有人去找靖雅姐吗?”
上次在新加坡碰到林耀文,他不是追问她要靖雅姐的地址吗?不知道他有没有找上门来?
“没有啊。怎么了?”江母奇怪地问道。
“没什么。你帮我跟说一声,我最近去莫斯科,有事电话再说吧。”
挂了电话之后,她回房帮范仲南滴眼睛,滴好后她对他说道:“我要出去一会,大概两个小时就回来,好不好?”
“去哪?”范仲南紧张地拉着她的手。每次一听说她要去哪里,他心里就不安,感觉自己像个被抛弃的孩子。
“我妈让我去看看小航,学校开学了,我不知道他有没有去报到。”
听到她说去看江远航,范仲南想松开她的手却又紧抓着不放,好像怕她去见他。
他的不安,她感觉到了。
这个男人,到现在,心里仍旧为那些已经过去的往事而有沉重的心结。
他是怕她知道那些事情会看不起他吗?
她其实已经知道,只会更心疼他!
“没事的。我去看他有真的去学校后就回来,要不然我妈不放心。”她轻拍他的手,“相信我,好不好?”
“早点回来。”最后他如是说。
——
江心朵在学校门口,在一群身穿黑色燕尾服,白色衬衫,圆领扣,黑色马甲、长裤和皮鞋的男生中,看到了拿着课本的江远航。
与同学告别之后,江远航朝姐姐的方向走来,身穿着伊顿校服的弟弟看起来俊秀无比,在他的身影越靠越近之后,她想到范仲南也是伊顿毕业的,当年的他穿上这身经典校服时,看起来一定是高贵优雅又冷傲十足的。
可是,真的很好看,很帅,不知道他有没有以前照片呢?以后有机会问问他。等范逸展长大了,她也要让他这里读书。
“姐——”江远航在江心朵面前站定,却发现姐姐微微地笑着,眼中根本看不到他,摆明了就是在想其它事情。
“小航——”江心朵回神看着弟弟,“你能正常上课就好。”
“托你的福,范仲南没有对我痛下杀手。”江远航嘴角轻翘,“你今天过来不是要告诉我你们要结婚,然后请我去吧?姐,说真的,我不想去,也不想恭喜你们。”
江心朵摇头,“我只是来看看你有没有认真读书,妈不放心。看到你有在上课那就好。有空多给妈打电话。这段时间我不在伦敦,你自己安份一点。”
“你要去哪里?”
“去度蜜月。”既然他都认为她要结婚了,那她就但他的意说结婚好了。范仲南生病的事情不能对外宣传,会对公司股价大有影响。
以弟弟这种惟恐天下不乱的个性,他知道了,肯定又要动心思。
“范仲南就这么值得你爱啊?”对于爱情,十九岁的他不懂,也不想懂。可他就是不想姐姐再嫁范仲南一次,但他没有办法阻拦,要他祝福,他暂时做不到。
“我不知道在你眼中什么才叫值得,但他对于我来说,为他做任何事都值得。”江心朵如是说。
——
回到家,一向安静的客厅里却来了好多人。
柏少倾,宋瑾行,范婉媛夫妇,真真,洛斯,范熙然,还有两个已经放学回来的孩子,唯独不见范仲南。
他们是知道了明天她与范仲南要去莫斯科,所以想来送行?可是又不是了不解男主人不见客的脾性,还在这里等着?
看到她回来,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她。
“妈咪,你回来了。上去叫爹地下来嘛,我们等了他好久哦。”小贝贝总是最快开口的。
“他现在根本不想见人,你们又不是不知道。”江心朵走到两个孩子身边坐下来才应声道。
“又不是见不得人。他再不下来我可要上去了哦。”柏少倾一边翘着二朗腿一边摆弄着他手上那部私人订制手机。
还没有来得及与他分享一下那天晚上的访谈过程,他就轰然倒下了。由此可见,未来的一段时间他也不好拿出来刺激他,免得他眼压过高他就成罪魁祸首了。
不过,大家相识这么多年,看到他现在这样,他也是为他担心的。
人家谈感情的时候他不知情滋味,人家玩女人的时候他更是冷眼以待,等到他真的陷了进去,却怎么也爬不出来。
爱情,真不是个好东西,但愿他不要落得他那样的下场,想到这里,他的眼神从手机上移开,悄无声息地看了一眼坐在离他最远的女人身上。
人家从他进门到现在,连眼皮都不抬一下,更不要说多看他一眼了。
好歹他也是堂堂柏家大少爷,配她这个范家大小姐算是郎才女貌吧?在女人堆里一向混得很开的他什么时候才能光明正大的抱得美人归?
“柏大哥,不要,他现在不喜欢见人。我上去问问他要不要一起下来吃饭。Sara,让管家准备大家的晚餐了吗?”
范婉媛做事一向周到,“都准备了,你上去看看他吧,这里有我在。”
“那我先上去了。”
江心朵上楼。
柏少倾转脸看向进门后一直没有开口说话的宋瑾行问道:“喂,你说那家伙愿意下来吗?”
“不知道。”宋瑾行今天没心思跟他逗嘴,他的心思都在那个只叫了他一声“瑾行哥哥”后就不再与他说话的小女孩身上。
那天晚上与她在酒吧见面之后,他们就没有再碰面,他心里头莫名其妙有些闷闷的不快,却也没有直接上范婉媛家找人,她自然是不会找他的了。
他知道,她能意识到他不可能与她有男女之情后及时拉开距离是最明确的作法,但是知道跟亲眼看到又是另一回事。
以前只要有他出现的地方,那小丫头一定不会理会别人,直接坐到他身边与他聊个不停。从来不与女人聊天的他却特别喜欢跟他分享旅程上的各种趣事,甚至是危险的事情。
他说得开怀,她听得开心。
如今,与她聊得开心的人换成了洛斯,看着她与洛斯还有范逸展在玩,他有种想把她拉到身边聊天的冲动。
但那么多双眼睛在这里,他能做的也就只是想想而已。
两个男人不经意的目光可没有逃得过范婉媛精明的眼神,她了然地笑了笑,“我去看看晚餐准备得如何。洛岩,你刚才不是说有个电话要打吗?”她站起来朝洛岩暗示道。
他们之间的事情,让他们当事人自己处理好了。
他哪有什么电话要打?洛岩挑了挑眉,却也听得出来,他家夫人让他离开的意思,就算没有电话打,也要找个电话来打。
“洛斯,你带他们两个上楼,检查他们这周末的家庭作业。”老公要离开,儿子当然也得走。
“妈咪,为什么我要检查他们的家庭作业?”洛斯头也不抬地继续玩。
“让你去就去,贝贝,Andy,先上去把你们的家庭作业拿给洛斯看。妈咪明天要带爹地出去散心,不要让他们担心好吗?”
两个孩子虽然不明白他们的家庭作业与爹地妈咪要出去有什么关系,但是看Sara严肃的口气,大概是他们大人之间有什么话要讲,不想让他们小朋友听到,所以还是很听话地率先上楼了。
洛斯坐着不动,打算与真真两个人继续玩。
范婉媛过来,拍他的后脑勺,“让你上去就上去。听到没有?”
他妈咪真是太不给面子了,他好歹不是小屁孩了好吗?竟然这样对他?
“去就去,不玩了,真真。”洛大少爷丢下手中的白棋走人,看到洛斯走了,真真也站了起来,“洛斯,我跟你上去。”
范婉媛伸手拦住了她:“你不许上去,在这里招呼客人。”
招呼客人?
柏大哥跟瑾行哥哥算是客人吗?他们一向都把范家当作是他们家的,从来不客气的,也没有过要特别招待的吧?
不过,范雪真不懂,范熙然可是看出来了,这是想要凑作堆的意思啊?
“Sally,坐下来。”她朝范雪真道。
一向听话的范雪真只能无奈的坐下来。
她其实很想跟瑾行哥哥像以前一样聊天,可是,每次一想到那天晚上他对她说的话,她的心就好受!
她没有办法像以前一样当作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
既然他没有办法接受她,她越靠近,只会让自己越陷越深!
而过度的纠缠会造成没有对你有同样感情的对方的极大困扰,喜欢一个人没有错,有错的是不应该让对方困扰。
这是洛斯那天告诉她的,她觉得他说得没错。所以,为了不造成瑾行哥哥的困扰,与他拉开距离是第一步,不能再像以前一样黏着他了。
那天洛斯最重要的一句话其实是,“Fran是不是你哥哥,你有这么黏过他吗?你敢去黏Fran,看他不把你扔出家门。”
所以,如果瑾行哥哥只当她是妹妹,那她还是不要让他讨厌了。虽然这样做真的难受。
所有人都离开后,客厅里就剩下两男两女,面面相觑。
最后,柏少倾笑了,“Sara果然是个聪明的女人。”洛岩肯定没少被她算计。
“她聪明,我也不蠢。Sally,我们走。”范熙然从沙发上起来,转身往楼上走。
“Sharon——”范雪真有些犹豫,怕等会被范婉媛说。
“回楼上,我有事跟你说。”不管她愿不愿意。范熙然直接拉起她的手就走。
“喂——范熙然——”柏少倾看到美人要走,开口叫她。
“柏大少爷,我现在没空招呼你,你们有事直接找管家。”范熙然拖着范雪真头也不回地走了。
柏少倾欲起身,宋瑾行却嘲笑道:“想泡她?这里可是范家。”
“那又怎么样?”柏少倾不爽地回道,那边一大一小美人已经上楼去了。他站起来,直接走到宋瑾行身边的位置上坐下来,掏出烟盒递给他一支,宋瑾行却拒绝了,“你不知道范家现在禁烟禁酒吗?客人也不例外。”
柏少倾识趣地收了起来,却仍旧看着宋瑾行,“你今天看起来有点不对劲,你的真真妹妹怎么不理你了?”
这混球,纯属消遣他,宋瑾行别过脸不应声,也没心情跟他斗嘴。
“你不会蠢到不知道那丫头喜欢你吧?”柏少倾再问。
这一次,宋瑾行反应迅速地回应过来,“胡说八道什么,她还是个小孩子。”
“小孩子?拜托,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她成年许久了。以前是不被Fran圈养着,这几年开始接触人群之后,你没发现她已经不一样了吗?不会是你怕我笑你老牛吃嫩草吧?哈哈哈——”
“柏少倾!”原本坐在沙发上的宋瑾行忽然起身,快速地揪住柏少倾的衣领,“别以为我不敢揍你!她只是我妹妹,妹妹,一辈子都是妹妹,听到没有?”
吼完之后,不等柏少倾回声,他已经推开他一个人往外面走去。
是的,妹妹,她是他的妹妹!
他比她大十三岁,整整一个年轮还多,三个代沟的距离,她叫他一声叔叔都不过分。
这辈子,她只能是妹妹!
他在说服自己,真真可以不懂事,分不清男女情爱,可他不同,他不能让自己迷失。
柏少倾理了理自己的衣领,并不恼怒。
又是一个看不清事实真相的蠢男人!总有一天他会跌得比Farn还要惨。
刚刚宋瑾行那吼声,不仅是在厨房查看菜色的范婉媛听到了,刚回到楼上没有进房的范雪真也听到了。
她纤细的肩膀微微地颤抖着,一抹水气染上了她清澈如水的瞳眸——
而主卧室里,却是另一番景象——
范仲南不管江心朵怎么说,就是不愿意一起下楼吃饭。
“那就算了。”江心朵叹了口气,“我先下去看看晚餐准备好没有,我陪你在这里吃。”
“朵朵——”他拉住她的手不让她走。
“怎么了?”她以为他是改变主意呢,结果不是。
“没事。你下去吧。”他闭上眼休息。
看到他又想封闭心事,江心朵没有走,在他身边蹲上来,把脸靠在他膝盖上,像小女儿跟父亲撒娇一般,“我比较想陪你。等会开饭米琳娜会来提醒我的。”
他摸着她光滑的秀发,久久不语。
——
翌日,在两个孩子依依不舍之下,他们飞往莫斯科。
二月的莫斯科,春天还未正式来临,但是比起天寒地冻的冬天,已经好了许多,白天气温都在零度以上。
当来接他们的车子进入莫斯科效外那座别墅时,江心朵被那梦幻得不可思议的地方给惊呆了。
坐落在松树包围的木屋被白色的雪覆盖着,主屋,庭院,车库,还有自然而美不胜收的风光,美得像童话故事时描述的一般。
刚才一路过来的时候,她有留意到外面的景致,大都是同类型的房子,家家户户之间间隔着果园或花圃,最近的邻居至少两三公里之外,这里才叫真正的世外桃源。
她在屋外逛了一圈,跑回车边,替还坐在车里的范仲南打开车门,“这是我们的新家耶,好喜欢。如果贝贝与小逸也来,他们一定非常喜欢。
这样带着浓重乡村气息的别墅与那种豪华别墅感觉是不一样的。
真的很舒服,很自在。
戴着墨镜的范仲南走下车,现在他时时都得戴眼镜,室内戴平光眼镜,室外戴墨镜,以保护眼睛不受阳光或风沙刺激,眼前风景不甚清晰,但确实是一片雪白与绿意交错,他可以感觉到眼睛的轻微变化,压力减小了一些、呼吸畅快了一点,而他脸上的表情也轻松很多。
“去大门口看看——”他出声建议道。
“大门有什么好看的?”江心朵开心地搂着他的腰。
“去看看就知道了。”
看他这副神秘兮兮的模样,江心朵松开手绕过车子跑出去,这才发现木栅门上面用中文写的‘朵朵的家’。
这是他,特意为她准备的了?
是什么时候开始的?为什么他从来没有跟她提过?如果不是这次她想要带他出门散散心,那他要什么时候才会跟他说?
朵朵的家,她的家,不,应该说这是他们的家。
忍着就要夺眶而出的眼泪,她又奔了回去,沉默地抱住他。
司机帮忙把他们简单的行李及一些在市区采购的食物提进屋里后就离开了。进了屋,江心朵才发现,别墅看面看着简朴,可是里面的一切都是照瑞现代人生活而装修好的,所有的现代化设施一应俱全。
而所有家居的设计肯定是跟设计师沟通过的,所有的木质家居都是椭圆形的边角,就算有四角的也会配有设计精妙的软垫,明显是为了家里有小朋友而设计的,为了避免他们在跑来跑去的时候撞伤。
“这里是什么时候买下来的?”她拉着他一起坐到舒适的沙发上。他们第二次来的时候,住的还是范熙然的木屋别墅。
但这里,明显不是刚装修好的。
“这是我们造镇工程第一期的房子,我特地留下来的。”
“意思说刚才我们一路过来看到的那些房子,都是你们的了?”她还以为真的是融入乡村生活呢!
“你不喜欢?”他问道。
“谁说我不喜欢?这可是专门为我而建的城堡呢!”江心朵双手搂着他的手臂,骄傲又满足,“从现在开始,我们要展开新的生活,一切都要自己动手。你先坐一会,我把东西提上楼,然后准备晚餐,好不好?”
“朵朵——”他将她搂进怀里。
“嗯?”
辛苦你了!这句话他没有说出来,她却感受到了。
“你还没有吃过我做的菜,等会让你尝尝我的手艺。放开啦,我要去忙,你乖一点。”她像对待孩子般在他脸上亲了一下后飘然上楼。
江心朵开开心心地忙了大半天,收拾好行李,准备两人份的晚餐。
虽然她会下厨,但是实际操作经验也不多的,手艺当然没有她刚才跟范仲南说的那么好,但比起厨房白痴的他来说,实在已经是大厨水平了。
当然,他一点也没有嫌弃,她夹什么给他他就吃什么。
晚饭过后天色已经完全黑暗下来,洗过碗又收拾了一些东西后,她牵与他手牵着手回到楼上,两人洗了澡,点着一盏晕黄的小灯,一起窝在沙发里,看着外面淡淡的月光散地雪地上,很柔美。
都市人每天都过着繁忙而压抑的生活,很难有这样的静下心来享受这天然的美影。
遗憾的是,他的眼睛现在还看不清这些,不过,没关系,以后他们还有很多机会。
虽然看不清外面的景色如何,但范仲南却感觉得到这里宁静与舒适。远离了都市的烦扰,身边有她陪着,他的心里满满的都是平和。
江心朵看着他一脸的平静,伸出手与他交握着,缓缓开口道:“凯立医生说,你的眼睛要按时回医院看诊。他给我介绍了这边一个有名的眼科诊所,我们过几天去复诊,好不好?”
术后定期回诊是非常重要的事情,尤其是他这个问题手术成功率高,但是复原率看个人。就算到这边来散心,也不能误了正事。
过了一会,他应了一个‘好’字。
“那我明天就打电话过去预约,再让司机过来接我们,顺便买一些补充品回来。”她一一地安排着。
“朵朵——”他将她的手放到唇边,用下巴摩挲了好一会才又继续说下去,“你变得越来越能干了,我却越来越没用了。什么都得让你来做。”他强烈地意识到两人角色的变化,她才是一家之主,而他,只能乖乖听话。
她最不喜欢他这样说了,这男人什么时候这么爱钻牛角尖了?
“谁说的?你可以做很多事。”
“例如?”他倒想知道自己能做什么。
“帮我按按手指头,今天做了一天家务,好累耶。”她撒娇着把另一只手也递给他。
“真的很累吗?”他一边帮她按摩手指一边担忧地问道,“要不——”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她开口阻止了,“虽然有一点累,可是好开心。”
“真的很开心?”
“嗯。开心。”
江心朵在他腿上磨蹭找了个舒服的角度,两只手高高地举着让他按摩,而他很认真地帮她按着,按摩完一只手,换另一只手,舒服得让她昏昏欲睡,大概是今天真的累了,按着按着,她竟然睡了过去。
在她再次醒来发现他也睡着了,双手仍不忘抓着她小手有一下没一下的指压着。
心一下软得都化了!
她靠向前,双手拢着他的脖子,在他唇上亲了好几下。
就算明天起来会腰酸背痛,她也不想此时把他叫醒。
到莫科斯的第一个夜晚,他们就这样紧紧相拥着,在不算小的沙发上睡了过去。
——
春天的莫斯科仍旧雪花纷飞,第二日,江心朵醒来,发现外面的雪白得晃眼,而房间里却是一片寂静。
他呢?她看了看盖上身上羊绒毯子,坐起来,望了望房间里,没看到他的人。
“范仲南——”
她有些着急地唤着他。
“怎么了?”刚从盟洗室出来的范仲南在门口站定回应她。
“你怎么一个人起来了?还到处乱跑?要是撞到了怎么办?”得到回应的江心朵冲了过去,上上下下的打量着他,好像真怕他摔着哪一样。
“我没事。”只是上个厕所而已,总不能这点事情还时时刻刻离不开她吧?而且今天早上起床后,他的眼睛看得比昨天清楚一些了,只是还有一些重影。
“你要做什么你叫我嘛!真是的!以后不许这样了。”她还在小小声地责怪他。
“别担心,这里我很熟。”他淡淡道。
“你来这里住过吗?”像他这种人整天以工作为伍,根本不可能来度假。就算出差在莫斯科,他肯定是选方便的酒店入住。
“来过几次。”这里每一处地方,从装修到家具的摆放,都是他亲自监督完成的。他怎么可能不熟呢?
“这可是朵朵的家,以后来的时候,要事先请示我。”她高昂着下巴笑咪咪道。
——
早餐过后,雪停了下来。
她与他站整天的落地窗前,望着那一地的白茫茫的雪,“莫斯科什么时候才不下雪?”
“你不是很喜欢雪吗?”
“是喜欢啊!在这里我有很多事情要做耶,所以希望春天快点来啊!”
“春天很快就来了。”
“范仲南,等雪化以后,我们在最左边那块地种菜好不好?”土豆,番茄,白菜,还有什么呢?
“中间那一块呢?”他问。
“种水果。”莫斯科的天气很冷,好像没什么水果可以种的。不过,果不是最终结果,种的过程才是。
“最右边一块?”
“花。”她笑着看他,他今天的心情真的好很多了,让她也跟着好更开心了,“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我想种什么?”
“熙然那间小木屋,你不是很喜欢那边吗?”
“所以,你也要弄一间给我,是不是?”
“你喜欢就好。”
“我好喜欢、好喜欢、好喜欢——”她抱着他一边说了好几个好喜欢后拉着他回去滴眼睛。
整个上午,两人都窝在家里,江心朵一边上网查询适应这边种植的各式蔬菜水果品种,而范仲南则是坐在一边静静地听着,听她对外面那几块地未来的规划。
那态度比他听取那些动则过千亿的土地开发案还要认真上无数倍。
而此时他才深深地领悟到,那些过千亿的投资案带给他的满足感远远没有他的小妻子在规划那几块菜地来得强烈。
或许,以后他们就这样过着简单的乡村生活也不错的。
“你在想什么?”收集好资料后,江心朵撑着下巴看着他若有所思的表情问道。
“我在想,我们是不是住在这里不回去了。”他微微笑道。
“你想把范氏丢给谁?”他家儿子还小,好吗?真要等他接手,也要大学毕业吧?可是,管理这么大的财团,好辛苦啊!
他小小年纪就已经被他当作继承人来培养了,男人不可以没有事业,但她希望她儿子不要因为事业而搞垮了身体。可惜他的出生不是普通的家庭,要不然她也不希望他未来太辛苦。
但也不能说把这偌大的公司结束或卖掉吧?男人对于事业总是有一种天生的想要征服的野心。更何况,偌大的财团关系的不仅仅是数以万计员工的工作,还有更多其它更多的因素。
从上次发生金融危机事件就可以看得出来范氏对整个金融界的影响力。如果不是因为生病,又经历了无数的风风雨雨,眼前这位大BOSS怎么会有退隐江湖的想法呢?
不过,他有这样的想法,她是非常支持与鼓励的。
就算他不再工作,赚的钱一辈子也花不完了。
“谁有能力就谁接手。或者可以采取经理人责任制。”
“你是不是早就想把这一堆责任推出去了?”
“也不是。是刚刚才想的。朵朵,这些年我工作得够辛苦了,而我最想要的东西已经得到,赚钱的事就交给别人吧,我想与你过着轻松一点的生活。”
“就像现在这样的吗?”
“你喜不喜欢?”
“喜欢。可是孩子们要读书,我们总不能长住在这里,放假了可以来度假。”最后,还是江心朵又走回了现实的一面。
“朵朵——”
“嗯?”
“朵朵——”
“干嘛啦?”她伸手拍他。
“朵朵——”他仍旧只是唤着她的名字却不说什么事。
“范仲南——”她也恼了。
“我喜欢你叫我老公。”这称呼,她仍少会主动叫出口。
“你又没有娶我,不叫。”
“是你逃婚。”他委屈地指出事实。
“谁让你骗我?你真的好坏,什么事情都瞒着我。”看他心情不坏,她也敢跟他翻旧帐了。
“我说过,以后不会了。”他收敛起脸上的笑,认真道。
“我相信。”担心他又在胡思乱想,她关掉笔电后起身,“时间过得好快,我下去准备午餐,你陪我。”
“嗯。”虽然他现在什么也帮不了她,但陪她还是可以做得到的。
——
到了莫斯科三天后,他们让司机前来接他们到市区,去复查眼睛情况。
眼科诊所的医生是位俄罗斯人,与凯立医生是大学校友,所以帮范仲南检查的时候特别的认真。
“视网膜复位良好,你现在除了看得不大清楚之外,还有什么不大舒服的吗?”检查完后,医生问道。
“没有。那什么时候才能完全看清楚?”他最关心的还是这点。
“凯立应该也有跟你说过,视网膜脱离手术后都有不同程度的屈光改变,如近视,散光,所以,你的手术时间还不到一个月,眼睛要慢慢恢复。下个月如果你还在莫斯科,你过来我再给你检查一下。”
确让他正在逐渐恢复之后,他们放心地离开了医院。
“你的俄语什么时候学的?”他也是刚刚才知道她的俄语说得很流利。肯定是他们分开的这五年学的。
“被人骗了之后特意学的。”江心朵半真半假道。
范仲南顿住了脚步,戴着墨镜的他表情很严肃,“那个时候——”他想着怎么跟她解释才不会让她生气。
“算了,都过去了。不要再提了,好不好?总之我们现在都好好的,是不是?”她笑着看他。
其实她学俄语,不是记恨他在产检的时候骗了她,而是因为莫斯科短短几天的记忆太美好了,她不敢一个人故地重游,却用那样的方式去记住那些美好。
而他,则紧紧地回握着她的手。
——
渡假的日子过得悠闲而散漫,没有公事烦扰,他们的生活变得很规律,早睡早起,熬夜对于范仲南来说似乎是上辈子的事情了。
除了每天与孩子们视讯之外,他们很少用到网络,电视不看,两人倒是经常在有阳光的午后相拥在花园里听广播。
莫斯科的春天已经来临了,白天的气温很舒服,而范仲南的眼睛也慢慢地恢复了,最后一次去检查的时候,医生给他配了调整视力的眼镜。
虽然已经看得见,但还是不能让强光照射,更不能疲劳用眼。
在一个阳光明媚的上午,正好放春假的两个孩子坐着专机来到莫斯科。
原本甜蜜温馨的二人世界变成了幸福得让人嫉妒的一家四口。
这天早餐过后,江心朵宣布道,“等会我要去市区一趟,你们有谁自动帮忙的吗?”
“妈咪,我。”两个孩子都兴奋地举起了手。
这次来莫斯科,看到爹地的眼睛已经好了,脾气也变得跟以前一样了,他们不知道有多开心。
原来妈咪在视讯中说爹地已经变回以前的那个爹地了,他们还不大敢相信,但是亲眼所见之后,所有的担忧都放下来了。
而且戴了眼镜的爹地看起来也好帅哦!江贝贝怎么看怎么觉得自家爹地比别人的爹地都帅。
“要做什么?”范仲南已经吃好早餐,拿过纸巾拭了拭嘴。
“买东西啊!我已经列好购物清单了。”江心朵把放在口袋里的单子拿了出来。
“家里有什么需要买的吗?”前两天不是刚列了单子让司机买过来吗?
范逸展拿过妈咪列好的单子念给范仲南听,“镰刀,锄头,肥料,农药、竹支,大棚薄膜,萝卜种子,甘蓝,洋葱,番茄,甜菜,草莓……”
范仲南越听眉头皱得越深,她这是打算在这里开荒种地了?
“你打算拉大棚种地吗?”莫斯科的春天虽然已经来了,但是天气还是很冷。想要种植蔬菜水果要等到七月份以后。
她娇娇弱弱的小模样,怎么弄得了这么多?
他不是反对她种东西,但是前提是让人把外面的地翻好才行,之前房子装修好以后已经翻过一次,但几年没动,又过了一个冬天地早已变硬了。
“对啊。我们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我也赞同耶。”小贝贝开心地拍了拍手,“我喜欢自己种菜,种花。下次过来,我去Sara那边拿一些玫瑰花种子过来。”
“地还没有翻,怎么种?而且,你要买薄膜,竹支,有量过地的面积吗?你要买多大的多长的,买多少?”
“呀,我还真的没有想到这点哦。”看来还是男人比较实际一点,江心朵笑咪咪地看着他,“等会你去帮我量那几块地,好不好?”
“我来帮爹地。”范逸展主动请缨。
“好,那就这样决定。你们去量地,我跟贝贝去买种子,顺便让司机找几个人来把地都翻好。”
江心朵安排好工作后,打算收拾桌上的碟子,范仲南却主动地伸出手,“我来吧。”
“你行吗?”她怀疑地看着他。自从上次他们去渡假,他把厨房搞得像地震后,她对他进厨房已经不抱任何希望。
“妈咪,你上去拿东西,我们帮忙。”两个孩子又自告奋勇道。
好吧,她只能再相信他们一次!
等她拿好包下来的时候,他们已经在沙发上坐好,她疑惑地朝厨房看了一眼——
咦?地上没有打烂的碟子耶,难道他那些整天只会玩金钱游戏的手指头也会做家务了?
“妈咪,我们可以出发了吗?”小贝贝欢快地奔过来,抱住妈咪的腰,“司机已经在外面等着了。”
“那我们出发吧。范仲南,等会你跟小逸去把地量一下,把面积发给我。”
“妈咪,小心。”
“小心吧。”
——
江心朵与女儿还没有到市区,手机就收到了儿子发过的信息,除了土地的面积外,最后还有一句话:“妈咪,家里的碟子少了三个,你顺便补回来吧。”
看到那句话,她真是哭笑不得。显然她还是高估他的能耐了!
“贝贝——”江心朵看着正在好奇地望着窗外景物的女儿开口道。
“嗯——”小贝贝心不在焉地应了一声,一门心思都是外面的景致。
“刚才爹地打烂的碟子丢哪去了?”
“垃圾桶啊!”小贝贝很快地应声后才发现说漏嘴了,她赶紧捂着小嘴,瞪大了眼眸。
糟了,爹地说不能讲的。
“小小年纪就知道说谎!该打!”江心朵敲了一下女儿的额头,却也没有敢多用力。
“妈咪,是爹地不让说,他说这样他会觉得他很没用。我们不能打击他的信心嘛。”
“没有下次了哦。”江心朵捏捏她可爱的小脸。
是啊,如果连洗个碗都做不好,还被孩子们看到,他肯定又要挫败了。以前他不在乎这些小事,但现在他的自信心需要重振。
这个道理,两个孩子都懂,更别说她了。
她只是觉得好笑!摔坏了就摔坏了嘛,还要装作什么事也没有发生,真是有够孩子气的。
当天,在司机的帮忙之下,她们买好了单子上的东西,回到家时天已经黑了。而在下午她们没回来的时候,司机找来的人已经帮忙把土地都翻好,明天他们把大棚搭好就可以种地了。
翌日,天气晴好。两个孩子早早起来要去大展手脚。
因为担心自己弄不好大棚,昨天江心朵已经让司机带个有经验的人过来帮忙。
在他的指导与帮忙之下,中午的时候,三个不大不小的棚子已经完工。
午餐休息之后,有了工具,照着收集的资料,他们开始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