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果真喉咙起痰,啐出,舒服了不少。但是,他又接着抽烟,他说:卫民啊,如果我说,我是为你,为大家,当然,也为我,但是,我却像是,为了大局,才去做的这件事。你想想,历史上,哪一场革命,哪一个皇帝,不是以杀人开始的?!刘邦斩韩信,太多的事儿你不知?!
我这次,成了孙中山,你知么?!他俩,是慈禧,是李莲英,是祸害!卫民听后,舒出了一口气,他貌似能理解,但是,却又不解。解的地儿在于,三癞子说出的话,有板有眼,是有根据。这俩大,的确有顽固之地。但是,他不解在于,他说:三癞子,你知不知,你变了?
三癞子噗哧一笑,竟然笑出,搔搔头,说:你说,变了?!卫民点头,未否认,三癞子倒是觉得卫民的话里行间,有疏远自己的味道。卫民说:我不说你变好,不说你变坏。从我头一日,遇着你起,我便知,你是个有野心,有胆识,肯干,不怕死之人,这一点,是很好的。
胆大,才好捞金,不是么?!但是,你今儿,跟黄贵英,真是愈来愈像了。本来,阿珂三言两语,他的话,能信三成,已经是真哩。可是,我今儿才知,这是真事。三癞子说:我不说,黄贵英他们坏!但是,我敢说,那俩大,真心不是甚好人!这只是二虎相争,难道不是?!
我们都是棋子,咱们来到这地儿,能相识,跟红太阳上的**打交道,咱们就得料到有今日,好么?!卫民!我不知,你怎的看我,你说我变好也好,你说我变坏,我无意见。历来成大器者,但凡,都是大奸大恶之人,难谓不是?!但是,卫民,我现儿,想告诉你的是。
你有你的日子,我有我的生活。咱俩,一场相识,是好事儿。今后,我知,我无法祈求你的原谅,我也不需要,要你的慷慨。我只是想告你,我三癞子,对天发誓,自始自终,我从未害过你。卫民,我希望你记住,这份道义,咱俩之间。而我希望,下次咱们再见,甭使枪。
卫民叹了口气,算是理解,但是,又掺上了几分无奈。他说:咱俩都生错了时代,要是在古代,定歃血为盟,惩奸除恶。只可惜,咱俩如今,没有后路。三癞子,我不会同情你,也不会可怜你。但我敢说的是,假使,有必要的话,我会拔枪。三癞子,再见,说罢,他离去。
卫民消失在了一条公路上,他边儿打电话。三癞子望着他离去的背影,搔头,愤怒。他踩着泥泞地,摔起了一滩烂泥。他恼怒,他说:为什么?!为什么,世人都不解?!我明明,干了大义之事!那俩货色,真心是好人?!无人知,我杀他那晚,他到底,跟我说了什么!
我不愿说出去,因为,无人信!无人会相信,平日里,尊贵得像是天神一样的俩畜生,那日里,说出了多狠心的话,多叫人心寒的话!他妈的!我三癞子,做恁多,我是图个?!大耳朵瞅着几近发狂的三癞子,不免心嘘,他说:三哥,甭怕。咱们,有时间,有的是时间!
难道,有时间,不对吗?!我们无需,向任何人证明说,我们一定是对的。因为,只有时间,只有实践!才是真正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三哥,甭泄气,少一个卫民,咱们的弟兄,以前的,今儿的,有成千上万!如今,咱们怕什么?!夺帅的时机,咱们候了多久付出多少?!
当周监与陈铭坚再次面对面之时,陈铭坚舒出了一口气他望着眼前的人对他而言他真是一个大奸大恶的混球。他有权亦有钱曾经只手遮天风生水起,可是如今,当陈铭坚使起了枪杆子使起了法律作武器之时,他笑了,他笑的是自己的执念换来的,竟然是这样的一出把戏来。
难道,我把他抓了,即使他承受了法律的责任给一子弹穿破了脑袋下了地狱那又有何用呢?!然后陈铭坚的心思开始从警察转变成了一个魔王。他想给周监上刑,宫刑、凌迟、弹琵琶、棍刑云云,他只要敢,那周监受了亦没话说。但是甭管是再残忍再罪恶的刑法还有用?!
他始终得死,但是临死前,他已经干掉了好多人。这一点,是死亡,无法对等的。所以,不论是以牙还牙,还是以眼还眼,从来,都无法得到公义的对待。想通了这事,陈铭坚依旧觉得心寒,但是,他至少,无冲动。他望着周监,二人的博弈,好早以前开始,现在结束了。
他说:周监,你知道,今儿你坐在这,是怎样的一回事吗?!周监说:我知,但是,陈老总,今儿你上去了,不是程老总了,你牛,你有法子,你有本事。但是,作为同是国家公务员的我,也并不是,三言两语,可以哄骗的对象。我的律师到来之前,我是没有任何的话说。
陈铭坚说:周监,你觉得,你有罪吗?周监说:有没有,等法律判,比较合适吧?!陈铭坚说:周监,我想,给你看一条短片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