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大哥,如何称呼?”
“蒙!叫我蒙贺。”
“蒙大哥,先回家去坐坐。”我邀请道。
他看了看车窗外依旧瓢盆的大雨,说道:“不了,我老婆一宿没睡,在家里等我呐。”
我说:“蒙大哥,你留个手机号码,这两天我给你打个电话!”
他笑着说道:“我先把这批猪拉回去,休息休息,明天中午吧,中午我过来,跟你喝酒!快点回去吧,你们家人一定担心死了!”
“好!一言为定!”我笑道。
下了车,我脱下了衬衫,卷起裤腿光着膀子。从柏油路往家走去,看过去家里黑漆漆的,那么大雷闪电,应该是没电了。大风把庄稼,还有树木吹得东倒西歪,一片一片的倒下。
“快点吧。”父亲说道。
走回家里,院门大开,我叫道:“妈妈!陈悦陈喜!魔女!”
父亲唤道:“孩子他妈!”
没有人在家?推门进去,一个人也没有。我穿上拖鞋,走上二楼叫了几声,也没有人在家。
父亲说道:“儿啊!刚才她们开车出去!可能刚回来不久,看这里,是新的车轮子印。”
“她们可能去找我们了!”我说道。
走出二楼阳台,远远看到湖边有亮光。我对父亲说道:“爸!她们可能在湖边!”
我跑到了湖边,果然是妈妈她们在湖边。还有一艘大铁船,船上有一些人。听见大妹陈悦的声音:“林姐姐,你有身孕,你别去了!”
妈妈叫道:“王瑾,你回去家里等啊,可能他们回家了。”
我跑过去:“妈!妹妹!魔女!”
“是哥!妈,是哥哥!”陈喜叫道。
一个人影向我跑来,一把拥我入怀中,她全身都湿透了。我们的痛不会说话,静的无法触摸,痛的令人无法忍受。抱着熟悉的她,感受着那份寂寞的温暖守住那份凄凉的夜晚,那份痛死死的扣住我的心,无法呼吸。泪早已被那份伤情触动,停不住的眼泪像雨一样慢慢洒落,心不宁愿,却泪流满面。
两个妹妹也抱住我,哇的哭道:“哥啊!”忧伤萦绕耳边……
妈妈跳下船跑过来哭着问道:“你爸爸呢!爸爸呢!”
父亲在后面说道:“在这呢……”
母亲抱住了爸爸,两个妹妹也过去抱住了爸爸哭了起来。
我摸着魔女的脸,捋了捋她的头发说:“还能见到你的感觉真好。”
她哭着说不出话来,我说道:“走吧,回家再说。”
魔女哭着,颤抖着点点头。
我扶着她往家里走,有个男的从大铁船上跳下来追过来说道:“我们从镇上码头来到这里,怎么也给我们一点油钱吧!”
我对他说道:“明天你来我家拿吧。”
“成,明天我过来。你们能够平安回来,就好了。”
我挥挥手:“明天过来拿钱。”
“好的。”
一家人回到家中,魔女依旧颤抖着说不出话来,双脚麻木,面色苍白。还没有电,父亲把蓄电池跟几个灯连上,家里灯火通明。我说:“去洗个澡吧,我去帮你找衣服。”
太阳能热水器,随时都有热水供应。她进去洗澡,我到房间拿了她一套衣服进去给她。
出来坐在客厅里,跟家人说话。
我说道:“陈悦!陈悦!去把今天买的那几只烧鸭烤鸡的热一热,饿了。”
陈悦:“嗯。”
妈妈说道:“这么多年了,都没遇到那么大的风雨了。”
父亲看着母亲说:“还好不是你去,如果是你去,可能我们都不能活着回来了。”
陈喜问道:“哥,很危险是吗?”
我说:“翻船了,然后就抓着船身,飘到了岸边。”说起来就是个简简单单几句话概括完了的往事。
“哥,飘到了哪里?”
我说:“林场。”
母亲惊愕道:“那么远!我在岸边就见到,浪跟半个人一样高打过来,就一直求菩萨保佑……”
“陈喜!到一楼下面今天买的那几袋东西里,拿一条烟上来,再拿一瓶白酒。”我发现我也是惊魂未定,手脚僵硬。必须得找点酒解冻才行。
陈喜到一楼拿了一条烟上来说道:“我们都吓死了。那时我们都没睡,在聊天,突然就狂风闪电大雨,没有了电。看到湖边黑乎乎一片,林姐姐就打电话报警了,但是警察说现在这个时候是不可能出水去救人的。林姐姐就骂了他们,他们说柠檬湖最大的船就是像刚才湖边的那种铁船,这么大的浪,那种船也受不住,还叫我们不要贸然出去。后来林姐姐就开着车跟妈妈去了镇上,找了一些船家,但是他们说风大雨大,也不敢出去。无论给多少钱也不敢拿命去开玩笑,后来就说等风小点,雨小了点再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