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小月大大咧咧地坐下了。待狄晓风也坐下了,杨开明这才欠起个身子斜著坐下了。
会客室是按照狄晓风的风格布置的,有他狄晓风个性化的审美观。说是会客室,不如说是书房的好,有名人字画不说,还有根雕。如果不是杨开明提醒,早先章小月误以为走入了狄晓风的书房。
有一副字画是再熟悉不过的了,虽说章小月不懂画,但她认得画上的字,那是一首词,很让人回味的一首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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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疑山,三湘水,芦花时节秋风起;
水云间,山月里,棹水穿云游戏。
鼓青琴,倾绿蚁,扁舟自得逍遥志;
任东西,无定止,不议人间醒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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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章小月就有些情不自禁。曾经狄晓风就曾给她念过这首词。看来狄晓风对自己还是相當有记忆的。知己就是知己。谈不上儿女情长,但是美好却是共通的,是长存的,不以时间的流逝而泯灭。
“晓风,就连你公司的会客室也被你烘托得格外有文化氛围。很雅致很有艺术情调,还有就是很独特,很象你的风格。晓风,我知道你一向为人处事低调,但有一点我弄不懂,你是如何当好你公司的副总的?”章小月一向就是一个直来直去的人,她也许是不分场合的,也不管狄晓风下不下得了台阶。和章小月在一起,那一种如坐针毡的感觉不是每一个人都能享受到的。要想得到这种享受,如果不是修了几世的德行,也许今生今世也无法享受到这种福气的了。也许狄晓风是个异数,他有幸得以享有。
“真的见笑了,小月,你不是不知道我,我也是不得已而努力为之。我一向是唯组织的命而动,对组织的安排是无条件的接受与服从。我很被动的,也不太喜欢搞管理工作。当我坐在我的椅子上时,生怕那天我会从椅子上摔下来、或者是另一种情况;或者椅子突然断裂、将我摔成骨折。不过,我从来没有过后怕的感觉。”狄晓风面对章小月直来直去的对话,也放开了心扉。象是从心头释放出尘封已久的魔障。总算今天可以舒一口气了。
“听杨开明说了,你在长河干得挺好,业绩是非常的出色,据说是有口皆碑。哈哈,晓风,从文化人到儒商,可能也是一个蜕变的过程式。”章小月拿起茶杯放在嘴唇边刚要喝、又将杯子放下,一脸的爽快,看得出她的兴致极高。
“从蛹到蝴蝶,美丽的蜕变过程。”狄晓风笑笑。面对大学老同学,面对大学里的边缘文学社社长,狄晓风也显得十分的开心。
只是在狄晓风微笑的刹那,他有一个小小的不起眼的发现,那就是章小月曾经的漂亮的酒窝已消失了,好象改变的只是沧桑的岁月。
“真快呵!”狄晓风内心感叹道。
杨开明是极善于把握时机的人。他察言观色的水平理应评优。在这当儿,杨开明撇撇嘴、咧嘴笑笑,不失时机地说道:“晓风,老同学难得一聚,我看今晚我们就一起聚聚。”
“哈,我正有这个意思。是呀,老同学难得一聚,是应当好好聚聚。我作东,也看看作东是个什么滋味!”很久不善言笑的狄晓风,嘴里冒出一丝儿喜悦。也算是难得罷。
章小月大笑道:“作东还有什么滋味吗?!头一次听说。晓风,你变得会说笑了,哈哈。”
章小月的笑很优雅,即便是她在开怀大笑的时候也一定要保有她的优雅的风度,毕竟她是宣传干部,时刻要保有一种良好的姿态。
“我还是我。江山易改,禀性难移。也许沉思默想是我的禀性,只是生活将我改变得稍微成熟了一点。”说着,狄晓风将目光从章小月优雅的笑脸上游离至杨开明的脸上,说,“开开,你说,今晚我们上哪儿聚一聚?你对这肯定比我熟。”
“那是自然。我赴的饭局可以用n次来形容了,当然这是我的工作免不了的。我要是不这样混,恐怕我就只可去街上摆地摊啰,那多没面子哦。呵,闲话少说,我看我们还是去‘水云轩’吧,保准你们都满意。”杨开明拿自己开涮,调笑自己,为的是增加一点和谐的气氛。
“哟,‘水云轩’大酒店,那真是一个特别雅致的大酒店,我去过一次,老想着要再去,可我的脾胃一直不适宜,机会多有错过。哈,这次是不能再错过的了。”狄晓风的话委婉而有趣。
“错过的不光是你哦。”章小月话里有话。
“怎么讲?”狄晓风明显的感觉章小月的话里有话。
章小月微笑道:“如烟往事哦,不要提罢。今晚到了‘水云轩’只要不醉就行了。晓风,你说呢?”
“我醉过吗?”狄晓风有点不好意思了。
“会不会醉,今夜的‘水云轩’便见分晓……”杨开明真想好好露一手,在那当儿把狄晓风灌醉那才叫真的有趣。章小月在的场合,杨开明是无论如何都要好好的表现自己的。这是杨开明正在进一步努力形成的特色。
“哈,那就看是谁醉了……”狄晓风也禁不住地爽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