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下午,庙上的教徒,听闻凌江上有货船停泊瓦桥镇,且有三十多艘大小船只,两百余人跑船,每艘船皆是圆载状态……
其时,杨三雕喝醉了酒,石金在一旁服‘侍’杨三雕,一不留神,石金打碎了一个茶壶,醉意醺醺的杨三雕大怒,便掏了教牌,要石金召集庙外教徒,前往泊水湾去收纳“灯油钱”……
陈叫山听到这里,一拳砸在了一棵麻柳树上,心说:杨三雕,你贪得无厌,却又贪生怕死,听说我们船队庞大,既想劫货,又怕丢了‘性’命,便派出些‘妇’幼老弱的庙外教徒,成之,便是皆大欢喜!不成,正可为我们栽赃埋祸,使我们留一个“妖恶之人”的名声……
此等贪婪、狡诈、‘阴’狠的小人,倘不杀之,还不晓得要祸害多少人?
石金许是看出了陈叫山的心思,又说,“金安方向的一伙劫富济贫的义匪,也曾经来瓦桥镇清剿杨三雕,可叹那伙义匪,人生地不熟,走东山过来时,被教徒发现,故意引义匪入铁闸岭……”
铁闸岭山势险峻,两侧夹山,中留窄道,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可叹一伙义匪,被困铁闸岭,杨三雕派人从两侧高山上,朝下丢大石、滚木,‘射’击火箭,最终,义匪全部葬身铁闸岭!
面瓜跟在石金后面,听了石金的话,便说,“照此说来,你得知了我们帮主的姓名之后,方才心存希望,愿我们能一举剿杀杨三雕,还一方清平?”
石金点点头,“陈帮主连日本人都打得过,清剿杨三雕,不指靠陈帮主,还能指靠谁?”
前方道路崎岖,松林森森,云雾缭绕,众人在小道上走了许久,仍未看见通幻神庙,大头便起了疑心,一把扯住石金,“怎么半天还不到?你是不是也想把我们引到什么铁闸岭去,我们凭什么相信你?”
起先原本和和气气的氛围,顿时被大头这一声吼,瞬间打破了,大家心中也都起了疑‘惑’,便纷纷质问着石金。
石金吓得跪了下来,连连地磕头作揖,“众位英雄,你们就是再给我十个胆子,我也不敢做那伤天害理之事啊!陈帮主是取湫英雄,我怎能有害人之心?这条小道,一般人都不晓得,可以直接绕到庙后的山坡上,居高临下……”
说着,石金将黑袍撕开,将脊背亮于众人,陈叫山一见,那脊背上‘交’错着许多的伤疤,有的如蜈蚣,有的似蚯蚓,便料想石金在通幻神庙里,受了不少责罚,皮开‘肉’绽,苦不堪言!
“这都是杨三雕指派那些一乘教徒们,对我下的毒手,我死不得死,活不得活,跑是跑不了,逃又没处逃……你们说,我难道不想杀死杨三雕,杀死庙上那些人吗?”
面瓜为石金披好黑袍,并将其扶起,陈叫山拍拍石金的肩膀,“放心,自古以来,邪不压正,善恶有报,像杨三雕这种恶贯满盈之人,如不杀,我陈叫山便反倒成了大恶之人!”
走了两步,陈叫山忽然又问,“瓦桥镇西街口那家饭馆,掌柜的好像叫王剩,对了,旁边饭馆还有一位长衫老者,瘦瘦高高的,他们是不是教徒?”
“那个王剩不是教徒,倒是那个长衫老者,他叫杨海成,是一乘教徒呢!”石金说,“昨天下午,就是杨海成来庙上给传递的消息,说你们的船队,来了瓦桥镇……”
石金进一步介绍说,去年遭了大年馑,瓦桥镇的饭馆,差不多都是人去楼空,直到老天爷下了雨,熬过了年馑,瓦桥镇上才渐渐有了些人气,许多外来的人,便重新在瓦桥镇开起了饭馆,但买卖不是太好!
后来,杨海成加入了通幻神教,同杨三雕协商,要前来祭拜的百姓,以馒头献供,如此,便可为镇上的饭馆,提供了赚钱的道道。饭馆的人挣了钱,暗地里又要给庙上付“仁义钱”……
“那个王剩是个一根筋,才来瓦桥镇没多久,还不晓得这内中的卯窍,时常将庙上献供过的馒头,偷偷地拿回来,重新回笼再卖!”石金说,“镇上的人,都笑王剩迂腐,是个死脑筋呢!”
陈叫山频频点着头,总算明白了:难怪侯今‘春’说,前年来瓦桥镇时,镇上饭馆的人都很熟,而今再来,却是一个都不认识了……
那个杨海成,既然他是通幻神教的一乘教徒,想必心机很深……
陈叫山忽地想起杨海成昨天给指路的情形来了,“呶,沿着镇河,一直朝南走,走到前面那瓦桥,过桥朝西,有一条大路,见路口不用拐弯,一直走,就到看到通幻庙了……”
莫非,杨海成指的那条路有问题?
陈叫山将心中疑‘惑’,给石金说了,石金大惊,“陈帮主,你们亏得没有走那条大道,那条大道往前走不远,上一个坡,那就是铁闸岭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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