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什么?”卢芸凤沉默了,唐嘉中便又反问过来,“汉‘奸’要杀,对,没错!可现在连汉‘奸’在哪里都不知道,但天葵社呢,天葵社就在那里,天葵社不是找不到呀!万一沈庆非藏身在天葵社,又怎么办?”
吴先生在屋里踱来踱去,陈叫山眼睛微闭,手指一下下地在自己大‘腿’上轻轻点着,屋里的人都沉默了下来……
唐嘉中乃热血爱国青年,这一点,吴先生再清楚不过,众人也都晓得。
可是,当今之时局,韩督军迫于上峰的压力,没办法直接对天葵社动手,若是那样做,势必会挑起大的争端!这一点,大家都明白,包括唐嘉中自己也明白,但唐嘉中方才提出的“沈庆非藏在天葵社“的问题,无疑让大家瞬间都沉默了……
苗镇东见屋内气氛有些压抑,一拍大‘腿’,站起身来,大笑几声,“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时候一到,该报必报!”说着,苗镇东朝众人一圈拱手,“诸位,我们就先回去了,刺杀汉‘奸’一事,我苗家拳馆会保守秘密,不会张扬!若有用得上我苗家拳馆的地方,尽管开口,我苗镇东义不容辞……”
送走了苗镇东一行人,陈叫山略一思索,便领着卫队四位兄弟,骑上快马,直奔城东监狱。
陈叫山一行刚到城东监狱,哨兵立刻赶去汇报赵大世,不多会儿工夫,赵大世出来了,一队长也出来。
“陈大哥,有什么需要小的办理,尽管吩咐……”赵大世弯腰赔笑,一脸恭敬。
“赵监长不必客气,我就过来和白爷叙叙旧……”陈叫山笑着说。
陈叫山见到白爷后,便将刺杀沈庆非的事情,以及需要白爷在西京城的各处眼线兄弟配合事宜,一股脑地说了出来……
白爷原本坐在‘床’上,听着陈叫山所言,下‘床’披好衣服,用一支铅笔,在一张草纸上画了起来……
“呶,这儿是城东区域接头点,这儿是城西区域接头点……“白爷一阵比划‘交’代后,手抚着胡须说,“此事之火候,你要自己掌控,不要斑鸠没抓着,斑鸠窝倒唧唧喳喳了……”
陈叫山明白白爷的意思,便说,“师父放心,我会好好制定详细计划的!”
白爷将疤龙和独眼唤了过来,对他们说,“找人的事儿,叫山去做,你们负责布好暗线,若有人嘴上不关‘门’,见利忘义,走漏风声,通风报信,向汉‘奸’靠拢,那就杀……”
疤龙和独眼连连点头称是……
出了城东监狱后,陈叫山一行又去了督军府,找到了秦效礼,向秦效礼探问沈庆非画像之事。
秦效礼拿出一叠画纸说,“你看,沈庆非就是这汉‘奸’样儿……”
陈叫山接过画稿一看,见沈庆非是圆坨脸,塌头鼻,眼睛大而圆,眼袋极重,额头宽广……反复看了几遍,陈叫山将其容貌特征,牢牢记在心中了……
陈叫山见卫队四位兄弟在秦排长屋里转来看去,便说,“你们几个先回去,我和秦排长说些话……”
“秦排长,我这儿有一张相片……”陈叫山将秦家的全家福递了过去。
秦效礼双手捏着相片,凑到了眼跟前,又渐渐放远了去,而后,转过身去,将相片放到了桌子上,吸了下鼻子,问,“你见过我爹?”
陈叫山便将此次前来西京讨债,途径秦岭,遭遇大雪,在秦家避雪之事,原原本本,详详细细地说了一遍……
陈叫山只是反复着重了秦老汉如何的热情好客,秦老汉身体如何康健,至于秦老汉之孤寂,秦老汉之期盼,并未直接说出来……
“我大哥还好吧?”秦效礼背对着陈叫山,淡淡地问。
陈叫山自然是没有见过秦效仁的,只是骆帮主他们见过,并带回了秦效仁的一封亲笔信,但陈叫山认为那封信没有必要再拿出来了。不过,通过秦效仁那封信的内容来看,秦效仁希望三弟秦效礼能够‘抽’空回到秦岭老家去,而不是托人送钱送物……
“秦老伯和秦大哥都‘挺’好的……秦大哥晓得时常送去的钱物,都是你指派的,只是,秦大哥说,希望你亲自回去一趟……”
秦效礼扬起了头,向上看着,冲着屋顶吁气,而后,转过身来,用手擦了一下眼睛,咬咬嘴‘唇’,笑着说,“陈叫山,短短几天,你判若两人……告诉我,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