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本就陡峭,距离地面也就更近,很快地,梁忍冬距离地面只剩下丈余,他双手扒住岩壁上的一丛荒草,双脚在岩壁上用力一蹬,身体便旋转着飞离了岩壁,然后稳稳地落在了地面上。
梁忍冬朝四周迅速地打量了一下,然后,他的眼睛落在远处的一棵大树下面。
他疾步跑过去,蹲下去拿起树下的一只白色平底凉鞋,他认得,这正是夏晴深今天脚上穿着的样式。
梁忍冬手里拿着鞋子站起身,眼睛一边四处搜寻,一边大声喊道:“夏晴深——夏晴深——”
忽然,他的眼睛定住了,他看到不远处的一棵树后面,露出一小块白色的衣角。
他提着鞋子飞快地跑了过去,然后,他看到了蜷缩在树后的夏晴深。
整个人紧紧抱成一团,脑袋深深地埋在膝盖上,宛若一个子宫里的柔弱的婴儿,那样悲伤无助、无依无靠的姿势,看得梁忍冬眼睛酸痛,心底怆然。
他慢慢走过去,蹲在她的身边,缓缓张开双臂用力抱住她,忍住眼底的湿意,嗓音暗哑地道:“笨丫头,受欺负了就只会躲起来吗?你要记住,你现在不是一个人了,你还有我,谁欺负了你,我会替你加倍奉还。”
他的话音落下之后,她一动不动的身体,突然开始微微地颤抖起来,然后越来越厉害,最后,她伸开纤细的手臂,紧紧圈住他的脖子,小脸趴在他的胸前,放声大哭起来。
梁忍冬紧紧抱住她,任由她在他怀里肆意痛哭,就让她这样哭个痛快吧,她压抑的已经太久太久,再不发泄,只怕很容易会崩溃的。
片刻之后,夏晴深好似哭累了,靠在他胸前安静地动也不动,梁忍冬伸出一只手,轻轻抬起她的下巴,却发现她已经睡着了。
紧闭的眼睫上,还挂着晶莹的泪滴,白皙的小脸上泪痕斑驳,原本粉润如花瓣的唇,此刻却微微红肿着,下唇上还结了一小块血痂,好似一朵遭受了风雪蹂躏的小花,看的他目光一沉,胸口里面瞬间翻涌起滔天的怒火。
眼神幽沉如夜,粗糙的手指,轻轻划过她受伤的唇瓣,愤怒,疼惜,在他胸膛里面不断交织着。
他已经可以断定,这件事的始作俑者是谁,也已经暗自决定,一定要让那个人,为他今日的所作所为,付出惨痛的代价。
见她睡得熟了,梁忍冬小心翼翼地将她横抱起来,然后朝着林子外面脚步沉稳地走去。
唐隽泽恰好也赶了过来,看见梁忍冬抱着夏晴深走出林子,立刻大步迎了上去。
“少校同志,还是我来抱她吧。”唐隽泽伸手想接过夏晴深。
梁忍冬退后一步,漆黑的眸子好似锋刃般盯着他,沉声道:“你觉得,我会把自己的妻子,交给别人吗?”
“妻子?”唐隽泽忍不住蹙起眉头,“少校同志,话可不能乱说。”
梁忍冬直视着他,淡淡地道:“我有乱说的必要吗?”
说罢,直接绕过唐隽泽,抱着夏晴深朝那片山势舒缓的山路走去。
虽然抱着夏晴深,但是梁忍冬却好似毫无负担一样,在山路上健步如飞,唐隽泽徒手跟在他身后,都感觉有些吃力,心里不由得暗自震惊,这个男人难道是超人吗?怎么会有如此强大的体力?徒手攀岩之后,还能如此轻松自如地抱着一个人上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