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双手抓住浴缸边缘,十分用力,骨节泛白。
又一声闷哼,整个人晕了过去。
顾北笙皱紧了眉头:“傅西洲?”
没有声音。
她又喊:“傅西洲?”
还是没有反应。
不过,他晕过去了,比较适合针灸。
她拿起浴巾就给他擦拭头发,后背的水珠。
擦干后又来到他的正对面。
他的身材不是第一次见了,但每一次都让人感到惊艳。
再看他那张脸。
沐浴之后,没有之前那般病白,薄唇紧抿成一条直线,卷长的睫毛在眼下打上一层不深不浅的剪影,上面有些水珠。
水雾打在脸上渐渐凝聚成水珠,顺着轮廓分明的脸上落下,在到下巴,一路向下,没入浴缸里。
浴室里的香气越发浓烈,莫名给人感觉气氛有些欲。
她咽了咽喉咙,连忙躲开视线,伸手去擦他的胸膛。
手指刚触碰到他的人鱼线时,他的身子忽然僵硬,她愣了一下,紧接着,一种十分压迫人心的神色盯着她的头顶。
她呼吸一滞,抬起头,就撞进他寒冰如霜的眼眸中,不再像之前那般清澈,深不见底,仿佛要将人吸进去。
她脸色一喜,收回了手:“傅西洲,你清醒了。”
他冰冷的声线没有半点温度:“谁准你扒我的衣服?”
顾北笙的笑容顿时僵住,一脸问号。
“又是谁准你给我沐浴?”
顾北笙:“……”
面对他仿佛在看死人的目光,她忽然觉得,分裂中的傅西洲虽然叫她头疼,但比现在的傅西洲可爱多了。
这一刻,她可以肯定,傅西洲有人格分裂症,此刻他的主人格已经完全不记得分裂出来的那个人格。
她解释道:“是你……”
“滚出去!”
顾北笙:“???”
她脸色一冷,将毛巾往他身上一甩:“自己擦。”
转身就往外走,然后带上了门。
傅西洲看着浴室的浓雾,闻着刺鼻的香味,眉蹙成了一个川字。
他记忆停留在凉亭外,对之后发生了什么,没有任何印象。
顾北笙什么时候来的?
他又是怎么到的浴室?
问题是,他在顾北笙面前,竟然昏迷了这么久。
他起身,见还穿着内裤,心底的躁意减退了一半。
擦干水换上浴袍走出去。
时青正战战兢兢的候在门口。
“顾北笙呢?”
时青见他目光恢复了以往的冰冷,心一跳,只觉得头皮发麻,不知道他还记不记得刚才发生的事,小心翼翼的回答:“夫人去了前厅。”
傅西洲看向他的目光冰冷至极,透着几分审视:“说清楚,我为什么会在浴室?”
时青不知道怎么解释,哪些该说,哪些不该说,只好将难题抛给了顾北笙:“夫人更清楚。”
傅西洲掠过他,直接往前厅走去。
顾北笙正在收拾医药箱,将水晶杯从里面拿了出来。
傅西洲刚走过来就看到她手中的杯子,俊长的眉蹙得越来越深。
他完全不记得,是什么时候将杯子送给了她。
顾北笙听见脚步声,回过头去,他已经恢复了,面上冷傲,仿佛是无法融化的万年寒冰。
她起身,走向他,将杯子递给他:“还给你。”
既然他已经清醒了,就应该将杯子还给他。
傅西洲盯了杯子良久,半晌才平静的说:“这就是送给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