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好先按下了心底的担忧,煎好了药才起身端着出去了。
这个时候,她哪里还顾得上会不会被发现?只希望,能亲眼看见庄笠仲好起来,才是最重要的。
刚一进房间,如雨便看见庄笠仲身边的小厮阿元,红着眼圈站在床边。她心下一凛,忙走过去。“公子如何了?”
阿元平日里都不太爱和这些厨娘说话,许是现在实在是心里担心,便脱口道。“说是风寒引起的高热,公子现在已经看不见了。我看公子就是心病,只可惜在这茫茫海上,缺医少药的,这不是惩罚自己吗?”
说罢,他仿佛意识到自己是说多了,便接过了药碗。“给我吧。”
如雨只好将碗递给他,脚步却立在那里迟迟的不肯离去。他看不见了?这样一个芝兰玉树般的人,怎么能看不见了呢?
阿元也没什么心思管她了,忙给庄笠仲喂药。只是他是病糊涂了,怎么也喂不下去,阿元一个大男人都快要急哭了。
如雨的心里也是难受,一直揪着。见阿元实在是没法子,才上前道。“不如我试试吧?”
阿元想来,如雨是女子,看起来也怪顺眼的,不像是灶间那些促使的仆妇,便答应了。
如雨将那药碗接过去,在庄笠仲的床边半蹲下来。细细的看着眼前的男子,虽然每日她都偷偷的看着他,可是都是远远的。
现在细看才发现他整个人憔悴了许多,心里放不下才将自己放逐到这样一个遥远的地方来。
这又是何苦呢?
“公子?”如雨声音低哑的喊道。“生了病,自然是吃药了才能好。”
床上的人皱了皱眉,却怎么也不肯张开嘴巴。
如雨心又是担心,又是难过。忍不住语气也加重了起来,“我知道你的心里一直放不下过去,可是你这样做只是惩罚自己而已。她已经有了自己的生活,你就算是再难过,也不可能了。”
身后的阿元被如雨的言论吓了一跳,他是一路看这自家的公子过来的,公子心里的人是谁,他自然知道。
只是,他从来不敢轻易提及。可现在这个仆妇,也不知道从哪里知晓了,竟然这样说话?
“你胡说什么?”
如雨不理会阿元,她看见庄笠仲因为听到了她而开始有了反应。索性,她便继续说道。“她是那样洒脱的女子,若是知道你这样颓废,怕是会看不起你。你难道想成为一个她不屑的人吗?”
阿元吓得瞪大了眼睛,一把夺过了如雨手中的药碗。正要将她赶出去,一只冰冷的大手握住了她的手腕。
“你是谁?”
庄笠仲迷迷糊糊的,用力的拽着如雨的手臂。“你认识她?”
都这种时候了,他还想着她是不是认识她。如雨抿了抿唇,索性直接点头。“是,我是认识她。她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女子,她不会看得起一个自轻自贱的人。”
“你放肆!”庄笠仲虚弱的叱责。
如雨苦笑一声,“这辈子没这么放肆过,这一次恐怕真的要放肆一次了!”说罢,她猛的夺过了阿元手中的药碗,自己先喝了一口。
旋即,对着庄笠仲的唇狠狠的压了下去。
将口中的药尽数渡进去之后,她才抬起头,又喝了一口。如此反复,将一碗药都喂完了,才放下庄笠仲。
庄笠仲虽看不见,可也明白是怎么回事,当下气的脸都红了。
阿元也气的不轻,方才是害怕伤到公子。现在看见如雨已经起身了,才冲过去将她推开。“你这是做什么?你就不怕被丢进海里?”
如雨淡笑一声,“无所谓,等公子好了,我自己跳进海里。”
反正她这样做,他这辈子都不会原谅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