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汗庭,汗王帐。
“启禀可汗,据探子来报,鲜卑人正四处出击,一万人马往东北方向而去,三千人马往南去,三千人马往西去,还有一万人马正翻越穹隆岭可汗庭方向而来!”
大檀闻言皱起了眉头,对帐内众大臣说:“本汗还想与匹黎先前后夹击魏主,可如今他们分兵四散,这个谋划只怕行不通了!还有,如今有一万兵马向可汗庭而来,难不成魏主想以这一万人马击败本汗大军?”
国相尔绵至罗站出来右手按胸说:“可汗,若是魏主率军大举而来,倒是好办,我们可以继续向北撤走,在这漠北大草原上与他们兜圈子,他们拿我们也无可奈何,可如今他们分兵搜讨,那我们的百姓和牛羊马匹就要遭殃了,这可是要动摇国本的呀!”
在场的人都知道各地的柔然百姓牧民们都拖家带口的携带牛羊马匹藏在了山谷沟壑之中,若是被魏军四处搜讨,必定逃不过,没有了百姓牧民和牛羊马匹,柔然就得元气大伤,甚至可能百十年都恢复不了。
拓跋焘这一招不可谓不狠毒,大檀和在场的柔然大臣和大帅们都没有什么好的应对之策。
大檀扶着额头,目露凶光:“魏主这是要逼着本可汗与他决战啊!”
就在这时,一个小帅快步走进来禀报:“启禀可汗,外面来了一个人,自称是俟利发匹黎先贴身护卫的忽合罕求见可汗!”
“忽合罕?快让他进来!”大檀立即抬手吩咐。
一个柔然武士在汗帐外全身上下被搜查了一边被放了进来,“忽合罕拜见可汗!”
大檀见忽合罕一声狼狈,似乎多日都没有吃过一顿饱饭,衣衫褴褛,蓬头垢面,于是皱眉道:“你怎么弄成这样?匹黎先如今到了何处?”
忽合罕扑通一声跪下,痛哭道:“可汗,俟利发在率军赶来可汗庭的途中遭遇了魏军攻击,兵败被围,自尽身亡了!”
“什么?”大檀惊得不由自主的站了起来,脸色刹那间变白了,“怎么会这样?怎么东部也出现了魏军?你快给本可汗说清楚!”
忽合罕忍着悲痛把事情的经过详细说了一遍。
大檀和帐内所有柔然大臣武将们都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图真公主脸色肃然道:“明白了,魏主现在没有全军出动来攻打可汗庭,而是分兵搜讨,不是在逼可汗决战,而是在等待他们的东路军人马从两面夹击我们,想一举歼灭我们的主力,这样胜算更大!”
大檀没有在意图真公主的话,而是痛哭道:“匹黎先啊,我的兄弟,你怎么就死了!”
对于匹黎先这位堂兄弟兼便宜继子,大檀是很看中的,他把整个东部草原的军政大权都交给匹黎先,可谓对他有多倚重。
“咳咳!”国相尔绵至罗咳嗽两声,对大檀说:“可汗,匹黎先之死,我们都很伤心难过,如今强敌在侧,搞不好我柔然就有覆灭之危,还请可汗振作精神,带领柔然勇士们杀败鲜卑人,重整我柔然人的声威!”
蹋乌忽录也说:“可汗,国相说得对,现在不是悲伤的时候,当务之急是如何对付魏军!”
大檀被众人一通劝,擦了擦眼角的眼泪收起悲伤之情,对众人说:“鲜卑人两路大军来袭,来者不善呐,诸位可有法子应对?”
次子吴提见图真公主眉头蹙起,随后又松开,显然是在思索,问道:“图真,你一向聪明,你有办法吗?”
大檀也看向图真,问道:“图真,你是咱们郁久闾家族的智者,你一定有办法,对不对?”
图真公主思索片刻,问负责军情收集的大臣阿伏干乌:“魏主派出大军四面出击的领军大将都有谁?”
阿伏干乌回答说:“向南的是宗子军大将贺多罗,向南的是庶子军大将达奚光亮,向东北方向的是左厢大将纥奚敬,向北的是右厢大将拓跋范!”
图真公主闻言轻点螓首,站出来对大檀行礼说:“可汗,既然匹黎先大军已经覆没,我们此前的谋划就不得不放弃了,如今我们只有一个策略可行,既对鲜卑人两路大军各个击破!先打魏主,再打永昌王的东路军!”
大檀和帐内的柔然大臣及大帅们闻言心里都燃起希望,大檀急切的询问:“侄女啊,你有何谋略快快说来!”
图真公主笑道:“可汗,这可汗庭不是久留之地,我们该走了!”
大檀和众臣都面面相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