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教育局教研室欧主任、中海大学地教授都亲自去听你的课,还不是喜?只要课说得好了。给他们金口一赞,端的是前程似锦。将来飞黄腾达不在话下。”屈文一副想当然耳的样子。
“那万一说错了,我岂不是死无葬身之地,不如你代替我上一节课吧,不需要什么专业知识,照着课文自己朗诵一遍,再让学生朗诵一遍,然后叫他们学习谈论其中的精髓,就可以下课了。有兴趣吗?如果专家们满意,董事会也会对你另眼相看呢。”
屈文连连摆手:“隔行如隔山,送死不是这样送的,我还有课,先走了。”
老廖推开教室门口,扫了一眼,苏飞虹等人都在,坐得端端正正,不芶言笑。--飘天文学--闲,或是手里拿着钢笔表示专注认真,更多的人眼神冰冷,嘴唇紧抿,只剩两个鼻孔出气进气,以此显示自己在专业上的权威性。
师太的监视,一向喜欢在课堂上化妆打扮的欧阳丽芳,热爱脱鞋抠脚趾地四眼,沉迷于对着镜子数青春痘的林小肯,都表现得中轨中矩,收敛自身脾性,没让校方太难堪。
老廖就和平时去野外聚餐一样轻松自在,将课本丢到讲台上,看见后面专家中的中海大学教授眼熟得很,暗自嘀咕:“这不是以前东亚大学明清小说研究课导师谷学实吗?他怎么调去海大了?”其余的评论家、青春小说作者、杂志主编则一个都不认识,他也不屑一顾。
苏飞虹看着老师,眼中全是崇拜和感激,知道这节课对于大多数老师而言非常重要,心想着该怎么配合他才好,最好是不要让语文课的天才学生张乐馨自作主张,欢迎访问--飘天文学--又来个人表演。借着课桌掩饰动作,给张乐馨发了一条短消息:“能帮个小忙吗?等下老师如果提问学生回答问题,你千万不要举手。”这已是十分客气的措词了,小蓝落发出去地短消息带着强烈的威胁:“别怪我没警告你,等下别逞能,不然放学后有你好看的。”
张乐馨面无表情,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叶玉虎高兴坏了:“嘿嘿,死廖老师,想不到你也有今天,等着出丑吧。”
廖学兵向曾经的老师谷学实点头致意,谷学实早已认出当年的学生,微笑着颔首回应,没想到学生也当老师了,还得到该校校长地重点提名,也算是一种微妙的成就感。他对廖学兵印象颇深,哪个年代都不缺少调皮捣蛋地学生,廖学兵在学校的时候确实很顽劣,勒索敲诈殴打同学,但他的学习成绩却是最好的,还很尊敬老师,人也特别勤奋用功,对古文常有独到见解,写得一手好毛笔字。只要是廖学兵选修的课业,该课老师从不担心课堂纪律,因为廖同学不会容许别的同学打断他听课。
谷学实带的那一届学生,后进分子多不胜数,刚开始上课时讲话看小说谈恋爱的遍地皆知,讲课途中还有人进进出出,好像自己家里一样,他无法阻止,只能干瞪着眼睛。没几天就有一个家伙和谷老师顶上了,大声辱骂,横生事端,直把他气得浑身发抖。课后那个学生被老廖从六楼踢着滚下一楼,并撂下一句话:“以后有谁在课上和老师过不去的,就是和我过不去。”谷学实不赞同廖学兵的暴力行径,却也对他有几分感激。
“今天讲的是《离骚》。”老廖用左手在黑板上写下题目,字迹毫无构架,歪扭难看,最后的一点还拖得老长,几位专家都直皱眉头。郭永生低声对身边的主编狄子车说:“怎么写个字连小学生都不如,这就是刘校长特别推荐的高级讲师吗?”
声音不大不小,让宫雪琳听到,灭绝师太不禁满面黑气,暗忖:“廖学兵一定是故意落学校的面子。不是还有右手吗,怎么用左手写字?脸上居然贴着ok绷,破坏形象,太不成话了。”
“我先说一下作者生平,让大家有个直观的了解吧。屈原,战国末期楚国人,杰出的政治家和爱国诗人。名平,字原。楚武王熊通之子屈瑕的后代。丹阳人。他因出身贵族,又明于治乱,娴于辞令,故而早年深受楚怀王的宠信,位为左徒、三闾大夫。为实现楚国的统一大业,对内积极辅佐怀王变法图强,对外坚决主张联齐抗秦,使楚国一度出现了一个国富兵强、威震诸侯的局面。但是由于在内政外交上屈原与楚国腐朽贵族集团发生了尖锐的矛盾,由于上官大夫等人的嫉妒,屈原后来遭到群小的诬陷和楚怀王的疏远及顷襄王的放逐。流放江南,辗转流离于沆,水二水之间,王二十一年,泰将白起攻破郢都,屈原悲愤难捱,遂自沉汨罗江,以身殉了自己的政治理想。”
廖学兵和悦低沉的男低音在教室里响起,苏飞虹拿不准是否该鼓掌叫好,见慕容蓝落已经在埋头做苦写笔记状,心想这个主意倒好,既不张扬,又能显得老师讲课生动,后面的专家一定很满意了。
郭永生又说:“对着官方出版的教案照着念,真有他的,郁金香高中教学太没创意,看来我今天还是来错了,本以为能遇得着几个人才的。”
狄子车连连称是:“以前还有很多郁金香高中的学生向我们杂志社投稿,去年是一个都没有,原来好苗子都被平庸的老师扼杀了。”
听了这话,宫雪琳想掐着廖学兵的脖子把他扔出教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