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不远处的树林传来轻轻碎碎的脚步声,凯利几乎是瞬间凭直觉朝那里开了一枪。
砰,狙击枪巨大的回声在森林里传开来,惊得大片已经休息的鸟儿冲天而起,哗啦啦扑扇翅膀的声音在夜晚听上去格外诡异。
中了!凯利心中一喜,听子弹的声音他可以判断出是否击中了目标,朝其余几人挥挥手,跟上!
当下也不管那具被穿透了脑壳的死尸朝着敌人离去的方向紧紧追了过去。
我日!洛雨肩膀火辣辣一痛,伸手一摸湿湿暖暖,不用想也知道是被子弹划到了,不过幸好在枪声响起的那个瞬间自己下意识往旁边偏了偏,不然现在左肩膀大概已经被打烂了。
等着吧,老子过会儿就全部赚回来。洛雨一把抽出腰上的沙鹰,银色的光芒反射在他脸上,几滴鲜血滴到枪身上更多了些刺激人视觉的惨烈。
凯利很快就有些后悔不该让自己的手下分散行动了,每隔几分钟林子里总会响起一阵震耳欲聋的枪声或是惨叫声,等他急忙把手下召集到自己身边的时候,他惊恐地发现耳麦里已经没了声音,这也就说明现在活下来的只剩下他一个了。
单挑啊……凯利微微蹲下身子,舌头舔了舔发干的嘴唇,握着狙击枪的手指在不受控制地颤抖着。
短短分钟击杀自己这面的个人,其中有个还是在受伤的情况下,那个叫洛雨的小子难道不是人?
凯利小心翼翼向前走着,脚下突然被一样东西绊了一下,浓浓的血腥味一下子钻进了鼻孔,低下头看了一眼后,就连杀人如麻见惯死尸的凯利也忍不住一阵恶心,地上的这具尸体整个脑袋瓜子只剩下下巴那么一块,其余部分散成了无数的碎骨和烂肉呈放射状铺了一大片,断裂的牙齿上还挂着半截舌头,看这个样子就知道是被威力巨大的武器直接爆头——而且是近距离爆头。
凯利吸了口凉气,自己的手下里并没有人拥有威力这么强劲的近战武器,唯一的可能性就是对手本身拥有。
正在想着对方是从哪里得来的武器,凯利眉角一动,急速转身如一条闪电般朝身后开了一枪,砰,碗口粗的松树被打成了两截哗一下倒了下来,洛雨刚刚正想凑过去给这个黄毛小子一记老拳,没想到居然被对方发觉了,看到松树那参差不齐的断口,洛雨心里一阵发毛:要是自己刚刚被打到了就算是十条命都要去见毛爹爹了。
手里的沙鹰已经没了子弹,因为洛雨郁闷地发现子弹受了潮,已经没有用了。
于是洛雨很卑鄙地躲在树后面悄悄捡起石头朝天上抛去,看着石块在半空划过美妙的抛物线朝凯利金色的头顶飘去,洛雨体会到了伟人们当年没枪没炮干革命的苦日子。
每次石头都是撞击在其他树上再重新往凯利身上弹去,凯利虽然努力告诫自己一定要冷静,但是之前同伴的惨死让他实在静不下心来,说实话,他现在慌了,一个在黑暗里拿着沙漠之鹰的恐怖杀手,还没什么比这个更可怕?这种感觉就像是忍者突然不用长刀飞镖,突然扛起了火箭炮。
枪过后凯利再次扣动扳机,咔哒一声,他心里一凉:子弹用光了。这次出来他只带了一个弹夹,他原本很自信可以迅速干掉对方,没想到对方到现在还没看到人影,自己人已经死绝了。
先森,你晚上一个人在这里做什么呀?洛雨听到扳机的清脆空想,知道凯利手里的狙击枪现在只是废铜一个,于是试探着问了一句,是不是觉得寂寞空虚有点冷,然后到这个杳无人烟的地方安慰?
你终于出现了。凯利的普通话不算标准,不过洛雨至少听得懂。
洛雨笑嘻嘻地从大树后面走了出来,凯利瞳孔一阵收缩,那棵树距离自己不到米,而自己却一直没有发觉。
看到洛雨肩膀上殷红的血迹,凯利总算舒了口气,看来自己那枪打到他了,不过他这时候走出来干什么?凯利皱着眉头,不清楚洛雨的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