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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夏侯琰是被一桶盐水泼醒的。
“四殿下起来了,您看看谁来陪您了?”一个小太监冒着幸灾乐祸的笑,放下手中的水桶。
盐水渍在昨天的伤口上,那疼痛仿佛刀割一样直杀进人的心里,要是一处还好,如果全身上下的伤口这么痛着,哪怕是毅力再坚定恐怕也难以坚持。
果然,夏侯琰就发出了杀猪般的惨叫。
“谁?是谁?刚刚是谁泼的?”
“哎呦呦,回禀四殿下,是奴才泼您的,有什么意见吗?哦对了忘了告诉您,这都是皇上的旨意,您呐有什么话找皇上说去,奴才们可忙着呢?”
那小太监说完,指挥者身后另外几个小太监:“抬进来吧?”
“四殿下,皇上怕您寂寞,专门让奴才们把太后娘娘接进来陪您了,啧啧啧,皇上当真是圣德仁厚,连奴才们都被感动了呢?”
他一边说一边做出感动的姿态,热的周围的小太监哄堂大笑。
夏侯琰又羞又愤,加之身上所有的伤口都在剧烈疼痛,他正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时,一抬头就看见秦太后被几个小太监暴力地抬了进来,扔在了他面前的地上。
“母后!”
夏侯琰眼睛睁得有铜铃那么大,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
他怎么也不相信眼前这干枯丑陋的小老太太是他的母后,可那张脸,那张明明已经陷进去却熟悉地不能再熟悉的五官,都无比确定地告诉他。
这就是那个生他养他的人,这就是那个当初风华绝代执掌后宫,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母仪天下的皇后娘娘。
“母后,母后您怎么了?”
夏侯琰当初夺了她的金牌一走了之,心中本就愧疚,现在看到母后变成这样,他心里也百般煎熬。
那最后一丝生而为人的善良,在这一刻迸发出来。
“母后!夏侯珏,你对我母后也下得去手,你不得好死。”
“不得好死的人是你吧。”
一道娇软却铿锵有力的声音从外面传了进来,片刻后,那声音的主人从外面翩翩而至。
她穿着明黄的凤袍,戴着最尊贵的九尾凤冠,这身尊贵的行头一如当年的母后。
“四弟,好久不见啊!”
唐宛凝笑吟吟地站在夏侯琰面前的光影里,笑容光风霁月,看起来十分不真实。
“是你?你怎么来了?”夏侯琰有些不太敢相信。
他不敢相信会在这种时候这种地方,见到这样光风霁月的人,他不相信,可现在他不得不信。
“我为什么不能来?”唐宛凝淡淡一笑。
“当初害我,你也有一份功劳在啊,我只是想来讨还回来而已,有什么问题吗?”
她轻轻拨弄着自己的指甲,笑得云淡风轻。
“皇后娘娘也没少给我使绊子呢,当初我进宫也不知道怎么就得罪了你们母子俩,唉!”
她幽幽坐在碧月给她准备的座椅上,淡淡道。
“皇上还要上朝,事情很多,他也很忙,所以没空理你,让我来送你们母子一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