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知道,你一定会同意的!”
她笑嘻嘻跳了起来,笑得是那样的灿烂,在这被阴霾包围了许久的前线大帐里,有一种柳暗花明的错觉。
“好了!”夏侯璟声音难得柔和下来。
“前线条件艰苦,本王尽量让人给你安排好一些的地方住!”夏侯璟有些不敢看她的笑脸,目光始终盯着手边的粗瓷茶盏。
“不用不用,我就住在离你最近的帐篷里就是最好的,我不嫌弃!”她一双小手白了白,十分洒脱随意的模样。
夏侯璟觉得心里有种东西化开了,可细细感受,却又没什么异样。
……
安赛雅别的要求都没提,只有这么一个要求,他不好拒绝,神情不自在地答应了。
当晚,他入睡前还有些惴惴不安,想着此人素来没规没矩,不会趁他睡觉偷偷溜进来捣乱吧。
然而,他到底想错了。
人家小姑娘一路辛苦,用过晚膳就早早儿地歇下了。
他惴惴不安了半夜,什么都没等到,最后入睡的时候甚至还有些微不可查的失落。
他自己察觉不到,更不知这失落是从哪儿来,可那份失落哪怕再小,也是实实在在存在的。
翌日一大早,安赛雅早早儿地梳洗完用过早膳,来到前边儿的议事营。
今天的战局依旧是僵持着耗在那里,天气越冷,双方缺粮,都不敢轻举妄动,只能偶尔派出一小队先锋厮杀一番,大部队还守在那里。
一个久攻不下,一个誓死守城,这可是个拉锯战。
气氛依旧沉重,安赛雅难得坐在一边,听着昨夜各个岗哨轮值的士兵一个挨一个进来汇报情况。
汇报完各处都没异动之后,议事营里所有人都陷入沉默。
攻不得守不得,他们还是只能守在原地,这样的日子,要持续到什么时候是个头?
平王和夏侯璟脸色都不好看,谁也不说话。
“运气不好,持续到大雪降临,运气好,耗到明年开春咱们就赢了!”安赛雅忽然开了口。
“什么意思?”夏侯璟看着她。
“蛮夷族最怕的就是大雪,他们的衣食父母是牛羊,如果遇到雪灾,牛羊冻死,他们挺不了受不住,必然会狗急跳墙,到时候势必有一场恶战。”
“如果运气好,他们还能耗得下去,咱们到了开春就赢了!”
春天哪哪儿都是青黄不接,可大夏朝是泱泱大国,不知道比蛮夷族好上多少倍,他们耗得起,满意一定耗不起。
“原来……耗着还成了好事儿了?”平王头一次听说这样的观点。
他们这些日子一直在想的是怎么以少胜多击退对方、瓦解对方,一直没想过耗,现在想想,这还是个好主意?
“平王殿下没怎么来过北方,自然不怎么了解,其实,对方比我们更害怕僵在这里,只是他们没办法而已”
虽然人多,但是攻不下啊。
雍关城这些年被唐将军收拾得像铁桶一般,那城墙厚地堪比半座山,高得要像百丈山顶,要使劲儿仰望才能看到顶。
三步一支守军,五步一个岗哨。
换防、巡逻、守备、侦查,所有的一切有条不紊紧密有序,他们连个针都插不进去,易守难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