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择天走到床边,大声说道:“何妈,身体好些了么?我给你的药,按时吃了没?”
老妪哼哼几声,如蚊般说道:“嗯,好多了。谢谢天仔。要不是你,早几年我就见老头子了。天仔是好人哪。好人会有好报的。”
王择天心想:我是好人?好人还被那么多人骂?连记者都准备挖坑埋我?还被童大武警当作头号重犯?好人、坏人,谁又说得准?
王择天道:“何妈,有时间多在外面晒晒太阳,像永祥叔,水根叔,木根叔他们,哂哂太阳,才会健康。不要总是躺屋里。”
老妪哼哼道:“活不了几天了……早死早跟老头子见面,也好啊……只是我放心不下星仔。他妈妈早年跑了,他爸爸也死在炸石场,我也长年病在床上,星仔也受苦啊。唉……”
王择天道:“何妈别说这样的话。只要你天天吃我给你带的药,总有一天会好的。以后你就可以带着星仔住到大房子里去。”
老妪道:“唉……好不了了。这病不传染别人,已经烧高香了,哪有指望好的一天。算了……算了……嗯……嗯……”
说着说着,老妪似乎累了,又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嘴里还咕咕嘀嘀的说着星仔、星仔。
王择天轻叹一声,在桌上放下一包药、几千块钱,便轻轻的关上门,出去了。
沈玉娇、沈玉晴候在门口,见王择天出来脸色不好,心里也不好受,隐隐双目泛光,抽了抽鼻子,转身跟着王择天走向另一个木棚。
一个个木棚,一个个小巷,王择天也不嫌弃,只是挨个的问候,挨家的送药送钱。
江小悦跟在身后,远远的,心中无比的感动,望着王择天,似乎感觉他身上散发着迷人的光环,那光环,白净神秘,就像神光一样。
“天哥……”江小悦轻轻呢喃着,紧了紧拳头,终于放下手中的手帕,深呼着气,努力的压制胸中的翻滚,跟上了天哥的脚步。
王择天回头笑了笑,像太阳一样灿烂,令她头晕炫目,心砰砰直跳。
走过无数小巷、小棚,众人来到贫民区最里边的几幢四层红楼。这是贫民区唯一的一片干净之地,是片区政务、警务、社区的中心地带,再过去,就是济元街了。
在红楼门口,早有一群人等候多时,星仔等小孩子正在四周追打着,似乎还在争抢弹珠、纸片。
“天哥!”当头一名黑铁疙瘩般的壮汉跑了过来,恭敬的站着,低沉的声音中,透着尊敬与拥护。
“嗯,野熊,怎么越长越黑了?”王择天调笑道。
黑铁疙瘩摸着头,嘿嘿的笑着,引得后面众人哄堂大笑。
“去去!笑什么笑!看你们白白净净的,一点也不健康。”黑铁疙瘩骂咧着,突的转口说道:“哎呀,天哥,我可不是说您。您是例外,例外。我就没见过比天哥更帅,更有魅力的人。哈哈,哈哈。”
“你这小子!”
王择天笑骂道:“走,进去坐坐。”
“天哥,请,请!”黑铁疙瘩赶紧在前开路,推开围观的众人,将王择天等人请进了堂屋。
王择天坐在八仙桌上首,旁边站着沈玉娇、沈玉晴、江小悦三女。王择天喝着大碗茶,问道:“野熊,最近街坊有没出什么事吧?”
“没有!没有!好几年没出事了。街坊里安宁得很。”黑铁疙瘩将胸脯拍得砰砰响,保证着。
王择天道:“是吗?那怎么有几个鬼鬼祟祟的人,在街口转悠?那些是什么人?”
黑铁疙瘩不屑的说道:“天哥,那些都是南城的小混混,想要拉我们去什么请愿。我们才不上那个当,当我们是傻子么?天哥,不用理他们,乡亲们都明白着哪,没有天哥开口,谁敢做什么小动作?”
王择天心中一动,说道:“请愿?请什么愿?抓个舌头来问问。”
“好的,天哥。”
说着,野熊便走了出去。
江小悦在一旁看着四周,总算松了口气,刚才可是差点把她熏死。她家就住后面的济元街,那里既干净又整洁,哪知道这才隔了一条街,却像隔着一重天一般。在如今这样的科技发达世界,竟然还种地方?
江小悦觉得,今天王择天帮她上了一堂别开生面的大课,让她明白了世间真正的疾苦,明白了真正的善人,应该怎么行善。
而王择天却在想:这贫民区,到处都是需要帮助的人,为什么助人为乐系统,却是像哑了一样,什么助人任务、临时任务,一个也没?
难道这里就不是需要帮助的人?难道贫民区连系统都要抛弃?
那这个助人为乐系统,还管个屁的助人?
王择天对这破系统,又多了三分怨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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