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呸，旁人不知道，我难道还不清楚？若不是当初你肚子里揣了野种，你能听从家里的，委身他沈二？你那心气儿高着呢！哪里肯给人做妾？”

“你心里头明白，若你不从，纵然你活得下来，家里也不会叫你将野种生下来。”

“你倒是痴情，愿意为一个死人生孩子。”郑氏又向前逼近一步，到了软塌跟前，小郑氏的脸，彻底沉了下来，她一扬手，杯子里的水泼在了郑氏脸上。

虽然不烫了，却还是热的，郑氏尖叫一声，上前来厮打小郑氏。

“夫人！夫人！”离开了小郑氏院子的丫鬟，来到了清芷园的正院。

这会儿，崔氏正在屋里同郭氏说话。

都在一个府里，郑家姐妹俩的事儿，自然是都知道的。

郭氏叹了口气，说着郑氏的不是，毕竟郑氏是嫡女，又是做姐姐的，甭管如何，都不该闹成这样。

她只知道姐妹俩不睦，却不知道下蛊的事情，崔氏倒是知道，但她没同郭氏说。

小丫鬟的声音，打断了妯娌两个之间的聊天，崔氏皱眉吩咐一声，叫小丫鬟进到屋里来。

“大夫人。”冲着郭氏行了礼，小丫鬟面向崔氏，“夫人，三夫人带着人去了郑姨娘的院子，怕是要打起来了！”

这话一出口，郭氏诧异的站起身来，就要过去看，崔氏连忙拉住她，叫人将厚披风取来，给她系上，自己也穿戴好了，这才同她一起，往小郑氏的院子去。

屋子里，郑氏跟小郑氏厮打的厉害，也不知是郑氏太恨了，还是自打小产后，小郑氏一直没养过来，她几乎没什么还手之力，等于是被郑氏按着打的。

虽是如此，小郑氏却不恼，打着打着，她竟然笑了起来，这让郑氏心里头发毛，手下的动作不由得慢了下来。

“嫡姐啊嫡姐，你我这一生，都过得不怎么样，若我死了，好歹还能与他重逢，你呢？你什么都没有！”

小郑氏这话，叫郑氏有些毛骨悚然的，她忍不住怀疑，这庶女又对她做了什么手脚。

“你……你对……对我做了什么？”薅着小郑氏的领子，郑氏怒声问道。

小郑氏怎可能告诉她，便哈哈大笑起来，她这般笑着，实在是叫人生气，郑氏的眼角余光，瞄到了小几上的烛台，她操起烛台，向着小郑氏的头上狠狠砸去。

“啊！”郭氏同崔氏一起来到小郑氏的院子，听着屋里哈哈大笑，紧接着戛然而止，郭氏连忙快走几步，进到了屋中。

映入眼帘的，便是郑氏用烛台砸小郑氏的头部，还不止一次，她惊叫一声，软倒在随后进来的崔氏怀里。

“还不快去拉住三夫人！”崔氏也瞧见了这一幕，却不像郭氏那般，她吩咐着，叫郭氏交给一旁的和姑姑，向着软塌那边走去。

和姑姑张了张口，有心叫住她，却也知道自家夫人的性子。

下人们拉开了郑氏，小郑氏倒在软榻上，已经没有了气息，在小几的另一旁，堆满了各个季节的衣服，看样子都是给沈云明的。

好像……她早就预料到了这一天，也等着这一天的到来。

崔氏叫人将郭氏送回了清芳园，又请了女医来，等她瞧完郭氏那边，又将她请到小郑氏这屋。

“劳烦给看一看，她到底是被人砸死的，还是旁的什么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