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百姓议论的声音更低了些。
“这大夫都说镇国公主不能颠,看起来这伤……是真的重。”
“镇国公主可不能有事啊,上次北疆之战……张端睿将军都死在了那里,若非镇国公主昼夜不歇赶过去,还不知道现在北疆是个什么光景。”
有朔阳的举人跟着点了点头:“可不是,如今那些勋贵人家,大都不愿意自家儿郎从军,怕那战场刀枪无眼伤着自家儿郎性命!我前次去大都城春闱应试,曾听人言……镇国王白威霆之所以命白家子嗣十岁沙场历练,便是因为旁的清贵人家已经不许儿郎投军了!镇国王白威霆担忧我晋国无后继威慑大梁、戎狄和西凉的战将,这才将满门男儿带去了,谁知……竟然都没有能回来!”
那举人的同僚叹气:“那镇国公主在镇国公府牌匾一番慷慨激昂之语,我也听到了,我到以为镇国王带着白家儿郎奔赴战场历练吃苦,是为了让白家儿郎绝了靠祖辈荫萌,在大都城混吃等死的念想,知道何为食百姓一粟,护百姓一世!”
“可惜啊,白家儿郎都没了,若是还在……我晋国该是怎样一番气象!”
“对了,你听说了没有,那当世鸿儒闵千秋老先生不远千里从魏国来了朔阳,就是要为白家立传!那可是闵千秋老先生啊!听说当初魏国那老皇帝想请闵千秋老先生他立传,老先生却只同魏国老皇帝说了这么一句……君上总角闻道,白首无成,何以为传!那风骨清刚,当为我辈楷模。”
闵千秋这样风骨清正的鸿儒要为白家立传,可见白家忠义,连魏国鸿儒都敬佩不已。
白锦稚按照自家长姐吩咐,沐浴更衣,礼数周全,带着白卿平一同前往客栈,拜见鸿儒闵千秋。
谁知白锦稚和白卿平却扑了一个空,他们到客栈的时候,鸿儒闵千秋老先生身边的仆从,说老先生一早登山赏秋景去了,估摸着傍晚才能回来。
闵千秋先生已经料到白卿言一到朔阳,必会派人来请,让自家仆从转告白锦瑟,让白卿言好好将养一两日,五日之后必登门叨扰,届时还请镇国公主拨沉相见。
白锦稚忙道不敢,将给闵千秋老先生带来的礼物留下,随白卿平一同离开。
出了客栈,白锦稚双手背在身后,有一搭没一搭甩着马鞭,有点儿不敢回白府,刚才她因为有长姐之命,母亲李氏才没有能扣住她教训,可这会儿回去,母亲肯定要收拾她的!
白卿平见这客栈还有人进进出出,又见白锦稚皱眉若有所思的模样,不免问白锦稚:“郡主,您看……要不要将客栈里的闲杂人等清一清?”
白卿言不在朔阳的时候,白卿平便是事事问询白锦稚的,已然成了习惯。
“闵老先生未曾提过,我们也不要多此一举,以免惹闵老先生不悦。”白锦稚道。
这些鸿儒毛病古怪,虽然白锦稚理解不来,但是长姐让尊之敬之,她还是放在心上的。
且白锦稚也听说过,闵老先生立传十分严谨,总要问询查到实证方才落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