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个“摩休罗”的马甲,可是兢兢业业、一丝不苟的完成了组织给我的任务,至于人家入道高手,偷偷找了个机会提前夺走婴儿,反正肯定不是我手中的丢的,那万象宗的人带出来的一定也是个诱饵。
待到贺平把各种甩锅、推诿的说辞都想好了,还在心里提前预演了几遍后,空气之中一道电芒激闪划过,湛蓝的光华蜿蜒游动,在空中盘旋几圈,倏忽间,便化成一个身穿甲胄的年轻人。
这年轮人也戴着一张金色面具,穿在身上的铠甲有青色的电光缭绕,那件甲胄样式也极为古朴,上面绘满黑沉沉如蝌蚪的篆文,青电闪光,符文一闪一变,显化出点点电光随生随灭,看上去就很是不凡。
他是新加入“十二金将”的新人,年轻人所戴的面具,属于十二药叉神将中的“毗羯罗大将”。
“毗羯罗,人解决了没有?”
贺平用眼角余光扫了一眼落到他身后的毗羯罗,这个年轻人也不废话,只是伸出手,晃了晃,一颗仍沾着血渍的头颅拎在他的右手上。头颅依稀可辨着五官,苍老的皱纹,还有长长的白髯。
“干的不错。”
他点了点头。
“对了,那肖家的妇人呢?”
“已经被我一刀劈死,她不是修士,没有灵光护体,中了我的‘雷火刀诀’,被雷火电炙后,全身焦枯,化成一团飞灰。”
年轻人的声音略带一丝鼻音,细听上去又有金铁铿锵,非常特殊,应该与他所修炼的道法有关系。
贺平视线向移,他注意到毗羯罗握着一柄色如绿玉的戒刀,刀刃上没有半点染血之色。那刀也不像是杀人的兵器,刀柄饰以宝珠、玉石,非常华美。
更重要的是,就在这柄长刀上,好像有一种极为强大的阳刚意志,寄宿在这柄刀上。
这柄绿玉戒刀并不是法器,却自有一股通灵之能,神魂念力碰到这股阳刚之意,立刻就如飞蛾扑火一般,会被这刀上的精神粉碎。
“石禅寺的七宝绿玉佛刀?”
他微微愣了一下,石禅寺当年被大幽剿灭。寺址也被一把火烧成了灰烬,百万册珍贵的佛经都被焚之一炬,另外,还有佛门中不少稀世奇珍、各种法器、修行所需的各种材料、灵药、矿物,还有形形色色的天材地宝,都被收刮一空。
“没错。”
年轻人微微点头。
“我已经杀了肖思庵的妻子,贺家满门也被杀光了,这次的任务,看样子也完成了。”
他话语说到这里,语气透着一丝沉闷。
“这次,人死的……实在是太多了,有些人或许不该死。”
毗羯罗看了贺平抱在怀里的假婴儿,突然,他开口问了一句:“摩休罗,你、你难不成,连这孩子也打算杀掉?”
“当然。”
贺平冷淡地回复。
“……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你还记得临行时,金曜孔雀大人说了任务是什么吗?她说:记住,不、能、留、一、个、活、口!哪怕对方是个小孩子,年纪越小越要多砍几刀。你没听说一些故事吗?遇灭门之祸,但有一小童却成漏网之鱼,他日练好道法,成为一代宗师,终于得报大仇。”
他瞟了一眼毗羯罗,模仿起金曜孔雀的冰冷声音,继续说道:“她还说:我、决、不、会、让、这、种、荒、唐、妄、诞、的、事、发、生。”
毗羯罗感到天灵盖仿佛被一盆凉水浇了上来,耳际嗡嗡作响,好像有数十只蜜蜂自耳膜飞入了脑袋里。
“今天不杀掉这孽种,来日我们保不准都会死在他手上。”
说到这里,他将右手的襁褓高高举了起来。
“住手!”
毗羯罗手中的七宝绿玉佛刀一催,发出呜呜震鸣,刀光灿然一闪,旋空横劈了过来。
只是电光石火的一瞬间,仿佛被刀光所迫,贺平将襁褓裹着假婴儿抛向了高空,毗羯罗见状连忙一招手,放出一团念力,要将那假婴儿摄入手中。
“妇人之仁!”
贺平狞笑一声,五指虚空一握,还在空中的假婴儿发出一声凄厉的哭声,篷的一声,被一股无形力量捏成一团血泥,骨肉爆散开来。
“你!!!”
毗羯罗双眼瞪大,双眼充血一般赤红一片,怒火腾腾升起,张口发出一声咆哮,握于手中的佛门宝刀“嗡”的一声颤鸣,碧绿的佛刀灵性十足的发出尖啸,居然分化成四道青白电芒刀光,如电芒一般交错绵延展开。
——五狱雷光!雷火斩诀!
年轻人含怒出手,当即使出一套霸气纵横,一招一式都是刚猛无匹,雷火四溢的刀法。他的刀势又快又猛,横劈竖砍,交错疾斩,好似从四面八方绞杀过来。
贺平哈哈一笑,双手握拳,腾空轰去,挟带了一股豪霸之气,与毗羯罗对轰七十二击,就算不通武技,他也凭着钢铁般的傀儡义肢,以及入道级的强悍体魄,在七十二次对轰中,抓住了对方满腔怒火之中所隐藏的一丝破绽,重重一拳轰碎了七宝绿玉佛宝。
哐的一声,这柄通灵的宝刀发出一声哀鸣,顿时炸成无数绿色的碎片。
毗羯罗也被这一拳轰中,只感觉自己的魂魄意志都差点被轰出身体之外,就连呼吸也是一闭,差点岔气。整个身子也被这一拳打得横飞出去,撞在后面的一株大树上,咔嚓一声,就将巨树从中间撞断。
“乳臭未干的小鬼,”
贺平一甩袖子,不屑的冷哼一声。
“就这点本事也出来卖弄,五狱雷刀练的一塌糊涂,就你这点本事,也想对抗我新炼成的尸毗大力神通!”
“尸毗大法,大力神通?!”
毗羯罗艰难地爬了起来,猛地吐出一口浓郁的黑血,他的脸色也是苍白无力,只是双眼中透着一丝骇然之色。
“难不成你炼的是尸毗教的邪术……先将一缕神魂以迁识之术移入法身上,又将法身祭炼成了自己的真身,又将僵尸炼的与肉身无差别,你……你真的炼成了这门法术?”
贺平懒得理会他,只是扭过头去,一边向前走,一边懒洋洋地开口道:“念在你初犯,今天的事,我也不会告诉金曜孔雀,你自己好自为之吧!”
他纵身一跃和黄色烟气合一,转眼就飘飞出去,不见踪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