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沈烈便帮胡金凤将树苗搬上车,又帮她推着往村南边走。
离开的时候,突然听到那边一声巨响,接着就是一个嘶哑尖利的叫声。
胡金凤回过头看过去,沈烈也回头看过去。
喊出这句话的,正是孙红霞。
陈老丫和人家掐起来了,孙红霞和她哥扑过去帮忙,谁知道人家王宝瑞也挺能耐的,不去揪老的,只去揪孙红霞这个年轻的,人家上来一把揪住了孙红霞的头发,孙红霞又被脚底下一堆树苗绊了下,上头被人家採着头发,下面摔倒,一缕头发竟然被硬生生揪下来,头发散了一地,头皮上冒了血。
周围人都呆了,也太激烈了,这是什么仇啊,不就是为了一堆树苗吗?
胡金凤皱眉:“这也打得太狠了。”
她说这话的时候,摔倒的孙红霞,正狼狈地爬起来,爬起来的时候,那个角度恰好对上了这边,于是,隔着噪杂的人群,隔着一群杂乱的树苗,孙红霞看到了沈烈。
沈烈远远地看着她,目光淡漠,就像看着陌生人一样。
孙红霞呆了一下子,脸红耳赤,羞愧至极,可这羞愧之中又生出愤恨来。
她上辈子,嫁给沈烈,他会护着自己,自己怎么都不会受这种委屈!
可是他太折腾了啊,放着稳定的工作不要,非去折腾,最后他不是出事了吗?他出了车祸,进了监狱,买卖赔钱,那批羊绒还被工商局查,非法倒卖,那是要倒大霉,一辈子都不能翻身!
所以她没错!
孙红霞一咬牙,她和沈烈离婚,肯定能过好日子,她会越来越好,她不会让人欺负她!
她喉咙里发出一声嘶吼:“你这xx玩意儿,我和你们拼了!要不要脸!
这么喊着,她勇猛地冲向了王宝瑞家的,她要让对方付出代价!
她不是那么好欺负的!
沈烈看着那个扑过去採人家头发的女人,收回了目光,弯腰推着板车继续往前走。
胡金凤却忍不住叨叨:“红霞这个人,从小做事麻利能干,挺有想法的,小时候就跟个野小子一样,我还说这孩子挺好,没想到长大了这样。”
其实就是太能干了,太有想法了,好好的结婚对象,非要离了,明摆着坑了人家,白让人家浪费钱。
现在呢,明明离婚还是个黄花大闺女,可是那做事的派头,可真是泼啊!
沈烈安静地听着,没说话。
一时推车到了地头上,沈烈便帮着胡金凤卸车,等把树苗都码在了旁边,沈烈嘱咐胡金凤:“婶,这些树苗得尽快栽种,如果来不及,可以先洒点水,或者干脆泡在水里就更好了,一定得保湿,让树苗吸水。”
说着又看了看旁边的地块:“这边地倒是挺好的,有厚度,容重小,应该没问题。”
胡金凤听他说得头头是道:“你挺懂,年纪轻轻的,真能干。”
沈烈一脸老实样,笑着说:“谢婶夸奖。”
她心里想着,这小伙子长得模样也不错,应该问问他名字,等回头打听打听,要是万一没结婚,可以让自己冬麦试试,当下便要张口。
谁知道这个时候,她家儿子却过来了。
江春耕本来是过去帮着搬树苗的,听说自己娘已经离开了,顺着路打听着过来这里,结果他看到了什么,竟然看到自己娘在和沈烈有说有笑。
他当时一股气火就蹭地起来了:“沈烈,你来这里做什么?你要干嘛?”
说着冲过去,直接护自己娘前头了。
胡金凤没多想,还在那里埋怨江春耕:“你怎么说话呢,多亏了人家帮我运过来,可算是省了我力气了。”
江春耕没搭理他娘,直接指着沈烈鼻子:“你想怎么着?”
沈烈看着江春耕,笑得善良无辜:“我只是帮婶把树苗推过来。”
胡金凤骂儿子:“你疯了你,有你这样的吗?”
江春耕:“娘,他是沈烈!”
胡金凤被儿子吼得一愣一愣的,之后眨眨眼睛:“沈烈?啥,他是沈烈?”
就是那个孙红霞的前夫,那个帮着林荣棠对付自己儿子的沈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