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洛似乎是受到了惊吓一般,虽说他不该是受到惊吓的,因着他这般模样,任何人瞧见了都该是他吓着了苏钰的,而他察觉到了苏钰的眼睛里一丝不易察觉的杀气,很快就识相地停住了嘴巴里念不完的话,更是在这个时候缓缓地抬起了自己的手,便是这般颤颤地瞧着面前的玄衣公子,很是惊恐地说道,“好吧,我不说!我什么都不说!”说完更是那手在嘴巴上比划了一番,旨在已然封住落自己的嘴巴的意思,而苏钰瞧见了阿洛如此,原本那紧绷的神色似乎总算是放松了下来,也没有多说些什么,只是缓缓地转过了身子,他的视线落在了慕染的身上,只不过那说话的语气却是同对着阿洛的时候全然不同的,听在阿洛的耳里,那更是愈发的温柔似水,虽说苏钰不过是淡淡地说了一句,“你回来了。”
再正常不过的话语,不过不知晓为何听在阿洛的耳畔,总觉得是古怪的很,听得他全身都难受了起来,是很受不了一般,赶紧捂着自己的耳朵,大大地翻了一个白眼,非一般地离开了这医坊之中,也不知晓究竟又是去了哪里惹是生非了。
慕染瞧着眼前的苏钰,眼里的惊异一闪而过,她不是没有看出来,仅仅是过了一夜,他身上的伤口似乎是好了许多,仅凭着苏钰的面色,慕染就是已然看出来了,至少不似之前那般的痛苦,而见着苏钰如此,慕染总算是放松了神色,只不过瞧着快要消失在自己眼前的伴着尘土的阿洛的背影,慕染嘴角的笑意倒是显得有些意味深长,“你们还真是相爱相杀。”慕染如是说道,而苏钰也并未多说些什么,那一双没有什么申请的眼睛里,是他波澜不惊的眼神,苏钰并未接上慕染的话,只是眼神清冷地瞧着慕染,然后说道,“那王上是快要不行了么?”
听着虽说是疑问的话语,只不过却像是笃定的语气一般,慕染神情微怔,是不知晓苏钰是如何知晓了这件事情的,不过她也并未露出了多少疑惑的神情来,只是淡淡地笑了笑,又是淡淡地说道,“不必担心,至少如今事情的发展还在我预料之中。”
苏钰听着慕染的话,并未露出了多少担忧的神色,也并未多说些什么,只是微微一颔首,又是浅浅一笑,这才说道,“无事就好,若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定然是要知会我一声,多个人,多个主意。”苏钰说着只轻轻地拿折扇捂住了嘴,又是背过了身子去,没有再看慕染一眼,只是慕染哪里不会发现的,那是苏钰压抑的咳嗽,他便是这般硬生生地忍住,而苏钰这般模样,想来若不是有心人的刻意观察的话。是很难察觉到苏钰这般掩饰着的模样,而慕染又是攥紧了她的衣袖,不过却始终没有多说些什么,虽说她的这张脸,很是欲言又止的模样。
等到了饭间,彤彤摆好了碗筷的时候,阿洛那小子倒很是及时地回了来,想来也是对早晨苏钰那般阴暗的面容而有所心有余悸,这会子反倒是对着绵软嘘寒问暖的,更是帮着她添了饭,又是对着慕染念叨了许多,而慕染虽说如同苏钰一般清冷的模样,也不怎么打理阿洛的,不过却是也没有对着阿洛露出了带着杀意的模样来。
这一顿午饭吃得也算是和睦,慕染夹了一筷子青菜在彤彤的碗里,似乎是想起了什么,这才对着彤彤说道,“你可是有去瞧见了阿风,他如今可是如何了,伤口可是好些了?”
“是能够落地了,只是怕他心里有些心事,又是个坐不住的,那伤口却也是反反复复,前些日子才好了些,只不过他心底担心着塞纳的安危,总是要去寻了塞纳的,阿姐你也知晓,就是他这样的身体,只怕是还没有找到赛娜,便是要死在路上的,因而那伤口也不知晓是要几时才能够完全的好的。”彤彤这一番话说得是忧心忡忡,而慕染听着彤彤这一番话,也不知究竟是想起了什么,只是轻叹一声,又是摇了摇他的脑袋,不过倒是也没有多说些什么,只是发呆了半晌,又只是低着脑袋吃饭。
而彤彤还是听见了慕染那低低的伴着叹息的话语,不知晓是在同她自己说的,还是只是自言自语罢了,慕染说的是,“赛娜如今要回来了,只是却不知晓这究竟是好事情还是坏事情。”想来慕染此时此刻也是心乱如麻,而彤彤也觉得心里颤抖了起来,她似乎是预见到了,赛娜这般回来,终究是同以前不一样了不光是归来的赛娜,还有她回来之后的琵琶城,想来,又将是一场如何浩大的腥风血雨,彤彤是难以想象的,而这般想着的时候,阿洛还在扒着饭的脑袋忽然猛地抬了起来,许是太过忽然的缘故,他的脸上还落下了一颗饭粒的,而面上更是一副看好戏的模样,而慕染自然也察觉到了,有什么不怀好意的阴谋,在琵琶城的烈日与冷风之下蠢蠢欲动,千里之外,有谁策马而来,卷起的尘土漫天,遮住了眼前的视线,那少女黑衣束发,坐在马上,立在了城门口。
是矫健轻盈的身姿,而那一双冰冷的神情,却再也不复先前那般张扬的笑容的模样,那一双漆黑的眼睛里像是被覆盖着太多的东西,城墙之上,有谁高声喝道,“来者何人,报上名来!”
那高亢的女声带着干练,却是没有任何的表情的,“王上的四公主赛娜,还不开门!”
城门打开,赛娜挥动着手中的长鞭,身下的千里马长啸一声,往王宫的方向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