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花染并不明白为何花寻要捏造花寻假死的消息,此时的花寻也不复当初的模样,银色的面具是花染亲自所赠,遮住了他眉若刀削目如朗星的俊朗面庞,却遮不住他幽深的瞳孔的波涛暗涌。
花染看着花寻如此,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然而终究还是闭上了嘴,只不过眉眼之间却仍旧是有了别样的神色。
而慕染再见到花染之时,看见的便是她若有所思的模样,慕染的嘴角却扯出了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
若是如同花寻所言,过不了多久,花染便会遇见能让她九死一生之事,似乎能够救花染的,便只有自己,虽说慕染也不明白自己同这位姑娘无亲无故,最多也不过是容貌的相似罢了,只是到底那花染同自己的性格却是大相庭径,便是寻常人等,也不容易混淆。
而花寻此番一直对自己隐瞒,显然也是在怀疑自己,慕染便只能够静观其变,虽说随着日子过去,她心中的惶恐倒是愈发的深刻。
而身旁的苏籽也像是怀揣着心事,便是慕染偶尔询问,苏钰也只是闭口不言,眼眸深处却仍旧像是隐藏着什么。
既然苏钰不想多说些什么,慕染自然也不会多问。
用阿洛的话,来说,便是,“你们夫妻两个心可真宽。”
明知晓是半讥半讽的话语,慕染到底还是一笑置之,她至少如今同苏钰能够好好地相处,也不必忌惮陆川如何,苏钰如今的身子恢复过来,至少二人不必再避讳什么,便是面对强敌如苏家,慕染到底也是没有了之前的忧虑。
同生同死,大抵不过慕染此时的想法。
正是慕染这般想着的时候,站在一旁的苏钰似乎看出了慕染此时心中的想法,只是他的视线有意无意地掠过窗外纷纷扬扬的大雪,似乎又是想打了其他的什么,终是忍不住轻叹一声,转身便已然将慕染搂入怀中。
“你说,花寻真的会放过我们吗?”慕染曾经不止一次地想过,若是解决了所有的一切,那她便同苏钰一块儿归隐山林,便是没有了如今锦衣玉食的生活,更好。她以前还在昆仑山上的时候,还没有去过山下,总是向往着大千世界的丰富多彩,只怕她那个时候完全不曾想如今的自己却是经历了这么多的一切,慕染从来都没有那么迫切地想要回到昆仑山上过,只是如今她是被逐出昆仑的身份,到底那个地方她是回不去了的。
不过这样也好,没有昆仑山,还有小遥峰,还有黄山,到底那么多适合他们隐居的地方,慕染想到这里,嘴角不由得扬起一抹浅浅的笑意。
苏钰察觉到了怀中人儿的笑意,就像是忽然察觉到了慕染此时的心意,搂着她双肩的手不由得紧了紧,之前慕染因着自己担惊受怕,其实苏钰何尝不是如此,他同慕染曾经如此亲密过,却像是一夕之间,她忽然又对着自己如此冷漠起来,比百年之前还要冷漠,偏偏又是陆川出现的时候,她曾经以为慕染早已放下了陆川,只是这个时候,他们的关系又偏偏僵硬到了那般的地步,苏钰并不明白慕染的担忧,心中便多了愈发浓重的惶恐神色,他想着慕染大概是不要自己了吧。
她到底还是惦念着陆川的,他看着她投入陆川的怀抱之中,只觉得自己的胸口疼得厉害,几乎是撕心裂肺的疼痛,甚至后来他试药之时,被那些蛊虫折磨得死去活来之时,他也不曾这么痛过,甚至那个时候的苏钰是庆幸的。
既然明白了真相,他到底还是不再心慌,而这般的慌乱平静之时,他到底还是心疼了。
就在自己质疑慕染的时候,他从来都不曾知晓慕染平静的眼眸之下,又是怎么样的惊涛骇浪。
他轻叹一声,终是忍不住开口,“慕染,无论你以后经历了什么,又遭受了什么样的苦难,慕染,你都一定要告诉我。”
他话里的心疼也让慕染心头一动,“嗯。”
只是一声,就足以化解一切。
“啧啧啧,大清早就虐狗!”阿洛的出现总是不合时宜,他也不明白怎么苏钰自从恢复之后每每撞到他们总是在那里卿卿我我,阿洛倒是不客气,也没有规避,反而大大咧咧地走过去,又是忍不住咋舌几声,慕染同苏钰倒是好不尴尬。
“呵呵。”慕染皮笑肉不笑地扯着嘴角,冷眸凝视着面前的阿洛。
阿洛愈发笑咧咧凑上前去,“慕染,真别说,花染不说话的时候,你们两个简直一模一样!”
说到花染,苏钰的眼眸又是一沉,似乎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然而此时此刻,慕染忽然惊觉,她似乎从来都不知晓这个世界的历史,也从未耳闻过,一无所知之下,她懂的,和她不懂的,足以使得她心惊胆战。
她再回眸看着一旁的花寻,却是见他面色沉沉,显然是在沉思着什么。
而花寻此时的面色也并不太好,这般依赖,他倒是想起了一些尘封已久的往事。
花寻觉得这时候有一股暖流扑在自己的脸颊之上,他小脸瞬间红扑扑的,再一次觉得晕头转向。真是中了邪了!他怎么觉得着大春天的还挺热的呢!
正是花寻因着苏继几句轻语而不知所措地立在原地,就连后者不知何时离去都不知晓的当口,李茴看着花寻一副头昏脑涨的样子,想了想毫不犹豫地给了花寻肩头一拳,捶得花寻当场两眼泛白晕倒在地,差点儿就泪眼汪汪地看着眼前之人,“李兄,你干啥?”
“我看你目光呆滞,还以为你被陆川那货给吓傻了。怎么了,看他一副不怀好意的样子,是不是对你说了什么威胁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