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眼睛里已经全然只是剩下了疏离罢了，在没有其它的色彩，而慕染并没有直接回答了赛娜的话的，她的目光显得有些清冷，也只是缓缓地掠过了眼前的景物罢了，昏暗的冰冷的石墙展现在了自己的眼前的时候，便是慕染心里也是不由得咯噔一声响的，四周更是毫不掩饰的血腥的气味，刺鼻而令人作呕，慕染不由得微微蹙着眉头，而她缓缓转身的时候，视线终于在这一刻停留了下来，先前她是的视线一直停留在了那黑衣男子的身上，因而自然是没有发觉此时此刻自己所站的地方的异样的，只不过此时她所看见的情景却是使得赛娜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的，只见这般昏暗的牢房之中不同以往的妈妈是腐朽的气息之间，她却是在此时此刻清清楚楚地瞧见了那些或是老弱病残或是年轻力壮却已然深陷于这牢房之中的犯人们便是这般在严刑拷打之下几乎是扭曲变形的一张脸，而便是如此，看得慕染的心中都不由得起了阵阵寒意，只不过虽说如此，她的面色也没有多大的改变，一双再沉静不过的眸子便是在此刻静静落在了身前的赛娜的身，“这写死士......我倒是不知晓，你如今竟然也会对他们有兴趣，不过这些人毕竟也是寻常百姓，王上，你未免也实在太过于决心。”

只会慕染虽然是如此淡然地劝说着赛娜的，而赛娜的神情却是在此时阴暗了下来，那声音停在了慕染的耳里，更像是咬牙切齿一般，而便是这个时候，慕染只是清清楚楚地听见她如是说道，“狠心？无情？你不觉得这些话从你的口中说出来很是可笑么？”

在赛娜的心里，纵然她再如何无情，也不过是为了她的国家，为了她的百姓们罢了，当初还爱了楼兰的时候，她或许还会是那个心思单纯的女孩子，而如今既然所有的一切已经改变，她赛娜也早已不是当初那个无忧无虑的少女，虽说那连年的战乱缤纷的确是给赛娜带来了很大的打击，只不过与此同时，赛娜的心里也是深深的明白，只怕这打击再如何大，也没有慕染带给自己的要震撼的，若不是她，她又如何会落得了这般地步，一想到这里，赛娜再看向了慕染的时候，总是要抑制不住心中的怒气冲冲的。

只怕她是永远也不会忘记了是慕染真正地改变了自己，让她变成了如今这般模样的。

而慕染对上了赛娜如此眼神的时候，心里自然也是明白她心中所想，而便是这时，慕染似乎是淡淡叹息一声，只不过她终究还是没有多说些什么，而她到了着如牢房之中，如今自己想要知晓这赛娜究竟是有什么目的罢了，如今她既然是已经知晓了这赛娜的计划，而此时她心里愈发想着的不过是方才那个给她如此熟悉的感觉的黑衣男子，既是如此，她自然也没有必要在这里与赛娜多纠缠的。

这般想着，慕染也不多说些什么，只是轻声说道，“既然如此，是慕染打扰了。”说罢慕染便是要转身离去的，而却是在她即将转身的那一刹那，却是听见了赛娜便是在此时终于脱口而出的冰冷无情的声音，“如今你既然是来了这里，你以为这是你想要离开就能够离开的么，楚慕染，你的想法，也未免实在是太过简单了一些罢。”说完，那赛娜只是一声冷冷的嘲讽，无数的侍卫却是在这个时候从天而降，一下子拦住了慕染的去路，而在这一片潮湿拂袖的昏暗之间，慕染分明是察觉到了危险而血腥的气息，这些侍卫，并非是常人。

而她的眉头微微蹙着，又是听见了赛娜是继续面无表情地说道，“如今是你自投罗网，虽说隐山早已不省人事，不过还有你在，我又如何安心呢？”说罢，她更是冷笑一声，那死士已然是步步逼近，只不过便是此时，慕染仿佛没有察觉到那般千钧一发的危险的气息，她的目光落在了身前神色复杂的赛娜的身上，便是这时，慕染终于明白了过来，只不过那面色却依旧是神色自若，“所以你的意思，隐山如今变成了如此模样， 也是你暗中陷害。”这话里却是笃定的语气，而在赛娜听见了慕染这般说来的时候，更是神情一怔，那神色微微地僵硬了下来，虽说很快就恢复了平静了，而面上依旧是清冷孤傲的神情。

她稳定下了自己的思绪，努力平缓了那心里无端生出来的迟疑的神色，那楚慕染这般对待自己，她本来便是不能够放过她的，更何况如今此人深不可测，若是她心软放虎归山，只怕是会留下后患来，她必须趁着这个机会除去了楚慕染，然后她便可以顺势铲除了塞川和隐山，到时候这江山便还是她的，一想到这里，赛娜的心里终于狠了下来。

善恶循环终有报，她想着，这不过是楚慕染的报应罢了，自己又何必心软？！

而慕染也不知晓这时候究竟有没有看穿了赛娜如此心境的，她的面色依旧是平静无比，甚至是冰冷得没有一丝神情的，而当慕染的眼神缓缓地落在了眼前的赛娜的身上的时候，半边嘴角却是扬起了一丝浅浅的笑容来，只不过这般笑容，看在了赛娜的眼里，只觉得不寒而栗，犹如利箭穿透了她的心脏一般，她只觉得疼得难受，而便是这时候，在什么都难以察觉的时候，慕染手中的短萧却是缓缓扬起，而那悠扬婉转的箫声在这暗无天日的地狱之中响起的时候，赛娜是忽而听见了耳边刺耳的鬼哭狼嚎的声音，她忽然瞪着眼睛，是不可置信地瞧着那些死士们或是即将成为死士的半死不活的百姓们此时已然狰狞扭曲的模样，她不知晓楚慕染究竟是动了什么手脚的，不由得失声尖叫道，“你在干什么？！”

只是慕染依旧没有停下了手中的笑声，反而那声音凄厉，在这牢狱之中缓缓地回荡了开来，赛娜的神情显得是愈发的惊恐起来，虽说她如今安然无恙，却不知晓这楚慕染究竟是使得什么束发，她更是不知晓，她以为楚慕染不过是空有医术罢了，根本就不会武功，如今却是有这样深藏不漏的本事，她的身上......究竟还藏着什么秘密？！

她一想到了这里，深深地皱着眉头，只是还没有回过神来的时候，那些死士们却是在这个时候一个接着一个倒了下来，倒在了这般清冽的箫声之中，也倒在了赛娜惊惧的眼前，她的心血，便是这般毁于一旦，也不知晓那些个死士们究竟是如何了。

而直到一曲末了，赛娜却是始终都无法接近了慕染了，她只能够心急如焚地而又咬牙切齿地看着楚慕染这般作为，直到所有的一切都灰飞烟灭，原本还充满着呜咽或者是会哭狼嚎的监牢深处忽然陷入了其所未有的寂静之中，而赛娜此时的神情已然很是可怕的。

只是慕染收回了手中的短萧的时候，却也只是再平静不过地说道，“我既然有本事走到了这里，你当真以为我没有本事出去么？”她说到这里，蹲了一顿，眼里有什么一闪而过，这才继续说道，“赛娜，先前许是我害了你，只是我从来没有想过要害你的，如今我便是要离开这里了，你便是相信我也好，还是依旧愤恨我也罢，我从没有想过事情会落到了这般地步，你我之间，我不过是因为了那一场交易罢了。就像是之前我对你所说的，若是你重生一世，便是有违天命，若是违背了这天命，那自然是要付出代价的，至于什么代价......如今你不是已然知晓了么，我要的，不过是你的单纯罢了。”

她淡淡地说着，字字珠玑，赛娜无端想起了之前的种种，忽然发现，原来自己一开始，便是陷入了慕染的局中，只是这般当局者迷，她一直以来，都是不知晓的罢了，她不知道自己的心是为什么如此忽然疼了起来，而再看向慕染的时候，赛娜是清清楚楚地瞧见了她面上无悲无喜的神情，终于她又是苦笑一声，就像是忽然看透了一般，只是说道，“原来如此，一直以来我都不明白我同你之间，原本就没有什么牵连，你为何这般助我，后来我又想着你为何是要如此害我，我以为你是为了这江山，如今我才明白，原来你所做的这一切，自始至终，不过是为了你自己......”

她终于明白，原来楚慕染还是那个再自私不过的人，这样的人，真是该死啊......

她这般想着的时候，眼神是无比空洞的，只是慕染的神色却是依旧再平静不过，只是她的目光不知晓是落在了那里，“若是你当初心志坚定，或许就不会落得了这般地步，如今我这般也是顺应天命，你得到了你想要得到的，便是注定要失去什么来交换的不是么，赛娜，如今我不会再害你，我要走了，从此你我之间，再无牵连！”

说完，慕染也不多说些什么，也不等到赛娜多言，只是转过了身去，神色平静地缓缓离开了这牢房之中，而并没有瞧见自己身后的赛娜那般复杂的脸色。

而她心中所想的，不过是那个给她如此熟悉的感觉的黑衣那男子，像极了陆川的身影，她定然是要寻到他的，她一定要知晓，他究竟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