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注定是辗转反侧的无眠之夜,出乎意料的,贞娘未等到了林瑞,尽管,她是想着,自己总该是要同他告别的,即便他这般对自己。
只不过贞娘却也大概猜测到了,自己既然这般对林瑞,林瑞他,或许是生气了吧,这般想着,贞娘只能苦笑一声,翻了个身,昏暗的夜色里,她没有睡去,只是睁着眼睛,也不知道究竟是在望着什么而出神,许久,她终于迷迷糊糊地闭上了眸子,梦里,是贞娘无所顾忌的畅然的笑容。
而终于到了离别的日子,只是贞娘,却还是未见到了林瑞。
转眼便是夕阳西下,贞娘站在回廊里,已经吩咐了霜儿将行李准备妥当了,如今的贞娘,只等着慕染前来,只是这个时候,却看见了有一道身影正急匆匆地赶来,低着脑袋,够搂着身子,急匆匆地跑着,似乎是陷入了深深的焦急之中。
贞娘并不知晓王管家因为什么而露出了如此焦急的模样,生怕他摔着了,急急地唤着王管家,只是老管家却是一阵心急,脚步愈发的慌乱了起来,又错了开,一个不留神,忽的栽倒在地,手中的纸张洒落了一地,老管家的模样甚是狼狈。
贞娘一惊,微微蹲下了身子,帮着老管家拾起了掉落的纸张,一面嘘寒问暖,“王管家,可是哪里摔着了?”是忧心忡忡的模样。
只是不见了贞娘还好,一听见是贞娘在说话,王管家神情一僵,只是慌乱地夺过了贞娘手里的纸张,声音颤颤,“没什么,有劳二太太了!”说着也不敢看贞娘一眼,只是慌慌张张地拾起了地上散乱的纸页,跌跌撞撞地朝着前边跑去。
贞娘这才缓缓起身,却只是冷冷地瞧着无端慌乱的王管家,是一脸复杂的神色。
贞娘自然不会不知晓,这个王管家,毕竟有所古怪,而她心中所想,却是方才无意之间的一瞥。
林瑞疑心重,紧紧地握着手里的一沓纸,却是面色沉重地问道,“不过是荣国公府的账簿罢了,如何现在才送来!?”他自然是不相信这位王管家的,虽说这位老管家在林福勤勤恳恳多年,之钱林老太太还未回到了林府的时候深得了老爷子的敬重,后来老爷子去世,林老太他回来之后,更是受到了老太太的青睐,只不过虽然如此,因着对荣国公府家的账簿吞吞吐吐一事,林瑞还是对者为王管家起了疑心了。
那王管家却只能支支吾吾地说着,“回二爷的话,先前这账簿......老......老太太过目了。”
谁知道王管家这般一开口,林瑞却一下子将手中的一沓纸摔在了老管家沧桑的脸上,只听得他厉声说道,“你以为我是傻子么,真的不知道你做的那件事情!你是不是要好好地解释一番,这账簿如何落到了荣国公府的人手里!”
没有想到林瑞已经知晓了这件事情,那般厉声责问的话语,俨然是要将所有的罪责都揽在了自己的身上啊!这般想来,王管家虽然心里一阵气愤,不过面对着面前的林家的瑞二爷,所有的话也只能往肚子里咽下去,一声不吭,只是低着脑袋,佝偻着身子。
只不过这般模样却是叫林瑞又是一阵气急,看在了林瑞的眼里简直就是不打自招啊,林瑞这才沉声吼道,“我早该知晓,老管家,林家这些年也给了你不少的好处了吧,难道你就不应该学会知恩图报么?看来,如今林家是留不住您老人家了!”
林瑞这话说得是毫不留情,却叫王管家不可置信地抬起了脑袋来,扪心自问,他没有做过一件对不起林家的事情,他心里自然是明白,林瑞此番是要将所有的罪责都推给了自己,将他与李国公府一室撇清,只不过他不说,他以为自己就不知道林瑞做的事情么?
王管家这才冷声说道,“二爷可是忘了,这李国公府的钱财自然是二太太的吧,又哪里会是二爷的?更不会是林家的!”
“你......”林瑞没有想到这个老管家一开口便是这般说,心里更是好一阵气愤,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
却听得了年迈的老管家颤声说道,声音阴冷,“还是二爷忘记了自己当初是如何将前李国公大人害死的事情。”
此话一出,小小的屋室内却只剩下了诡异的寂静。
而站在屋外一片黑暗里的贞娘,却只觉得一阵窒息的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