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大西军只有一鼓作气不惜死伤拿下湖广这条路,想要退回四川恐怕已经是难上加难了,因此张献忠的性子最近也变得急躁起来,不但杀了不少逃兵与作战不力的军官,而且还杀了不少他认为作战不力的军官。
但张献忠再怎么杀人都解决不了忠贞营死战不退的问题,而且忠贞营的后援源源不断,不但把其它方向的兵马都调来对付大西军,现在更是得到了越明军的全力支援,甚至连郝摇旗都跳出来给张献忠添乱。
所以张献忠现在是怒气冲天:“都是些乱臣贼子,尽想着给本皇添乱,但本皇不会让他们得逞,本皇既然已经到了夷陵,什么伪承天朝就等着土崩瓦解吧!”
说到这张献忠突然冷笑起来:“都说什么承天皇帝,不就是明国的小诚意伯吗?今年不到二十岁,能有多少见识,我戎马生涯几十年,什么场面没见过,保证一刀就砍了这小皇帝的脑袋!”
张可望听到张献忠这么说就知道情况有些不妙,虽然表现来说张献忠是气定神闲胜卷在握,但是他很知道自己义父的性子,每次这么冷笑都是心浮气躁想要大开杀戒!
而张献忠的另一个义子张定国也发现张献忠的情况有些不对当即站出来劝道:“父皇,我们还是小心些,这里可是夷陵啊!当年刘玄德就在夷陵败回白帝城!”
夷陵是吴蜀之战的旧战场,当年刘备的蜀国大军就是在这里遭遇毁灭性的打击,几十年的经营尽付流水,最后只能退回白帝城,而现在的大西军遇到了当年蜀军相近的问题,虽然占据兵力优势与局部战场优势,但不能把这种优势转换成胜利,反而只能与忠贞营打起消耗战,而现在忠贞营的援军已经赶到战场。
但是张献忠却是冷笑不停:“没错,这里就是夷陵,但我不是刘玄德,不管是刘永锡还是田见秀、刘体纯、袁宗第、高一功、李过,都将是我的手下败将!”
张可望、张定国看到张献忠已经拔出刀知道他已经决心大开杀戒自然是暗暗心惊,张定国十分大胆地准备转移话题:“父皇既然已经胸有成竹,那是不是已经想好了破贼之计!”
张可望马上补充道:“那还用说?父皇肯定是想好了万全之计,承天皇帝不过是无知小儿,岂能胜得过父皇的神机妙算!”
张献忠把拔出一半的战刀又插回去了,显然张可望、张定国的说法让他非常受用,他甚至有些得意地说道:“确实没错,朕戎马生涯几十年,比眼下险恶十倍甚至一百倍的场面都见过,击破区区一个忠贞营又有什么难处!”
张献忠越说越流利,显然是想到了如何击破忠贞营与越明军:“实际忠贞营能守到现在,是因为朕特意留下了御林军以备决战,而且现在看起来是忠贞营来了两路援军,但实际不然,正是忠贞营最脆弱的时刻!”
张可望当即十分配合地问道:“父皇,这话怎么说?忠贞营既然已经有了两路援军,为什么还是最脆弱的时刻?”
张献忠已经组织好语言:“你们见过的大仗硬仗太少了,之前忠贞营确实是死守不退,但是既然有了援军随时可能赶到,他们的斗志自然就大不如前了!”
张献忠已经想好了一切:“但现在援军赶到宜陵还早,我们只要抓住机会不但能一举击破忠贞营,还能顺势扫灭伪承天朝据有湖广!”
张定国当即劝道:“父皇,刘永锡与郝摇旗都不是什么善类,父皇可千万要小心要小心!”
而张可望也在旁边劝道:“是啊,现在援军还没赶到而忠贞营斗志大降,击破忠贞营自然不是什么难事,可是要一举扫灭刘永锡的越明贼与郝摇旗所部贼军,恐怕就不是什么易事!”
只是张献忠大笑起来:“这你们就完全想错了,只要击破了忠贞营一切就好办,到时候忠贞营的败军如同潮水一般退下去,而越明贼与郝摇旗肯定还在行军之中,多半是要被败军冲散,我们乘胜冲击自然可以奠定胜局!到时候别说是一个刘永锡,就是十个刘永锡、一百个刘永锡都能轻松扫灭,而郝摇旗更不在话下!”
虽然张献忠极度乐观而且提出了一整套可行的方案,但是张定国还是指出他的方案存在着巨大弱点:“父皇,我觉得要击破忠贞营虽然不容易,但总能抓住机会,但是抢在越明贼与郝摇旗之前彻底击破忠贞营就不是什么易事!”
张献忠却是笑了起来:“你们见识的大场面太少,不知道什么样才能抓住战机创造战机,这回朕亲自跑了一趟,让你看看什么是天子独具慧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