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璃苦笑:“这还是最好的结果,不好的话,连瘫痪的机会都没有。”
梁千歌皱皱眉,握住她的手,不让她继续说了,盛璃现在这个样子,显然是都快绝望到尽头了。
梁千歌捏着她的指尖,问:“到底是为什么,突然就这么严重了?不是之前都还好好的吗?”
“好好的?从盛长俞坐牢开始,家里什么时候好过?”
盛璃这时突然看向梁千歌,把自己的手从她手里抽出来,缓缓的说:“我突然后悔了,当时,我们不应该送盛长俞去坐牢的。”
梁千歌没有说话,就这么看着她。盛璃又开始掉眼泪:“公司给他又怎么样?容忍三房四房又怎么样?一切就像以前一样,相安无事不是挺好的吗?为什么要出这个头?我为什么要去找你?这一切为什么要
开始?其实是我,一开始就做错了……”
既绝望之后,盛璃又开始消极,开始自责。
她这样的状态,梁千歌很久很久以前也经历过。
这是抑郁症的前兆。
当那个人从楼顶跳下来时,梁千歌也想过,自己为什么要收购那家公司,为什么要把对方逼上绝路,为什么不愿意再给对方一次机会?
尽管那家公司本来就已经入不敷出,尽管那家公司从上到下已经举债度日,就算那家公司没有她的插手,也会在不久的将来被高利贷找上门。
但她那一刻,还是把所有的错归咎到自己头上,仿佛只有谴责自己,批判自己,才能让这一切得到解释。盛璃如果是清醒的时候,她会知道,他们没有做错,做错的从头到尾都是盛长俞和三房四房,就像是梁千歌,她清醒过来,也知道了错的不是她,而是钻牛角尖,想不开
的那家公司的老板。
但现在,盛璃在父亲即将过世的巨大压力笼罩下,已经变得不理智,她陷在焦躁和痛苦里,想不通半点道理。
梁千歌沉默了许久,心中经历了一番天人交战。
片刻后,她再次握住盛璃的手,指尖非常用力,把她的手都捏红了。
盛璃诧异的看着她。
梁千歌这时的表情非常严肃,她将一双刀叉塞到盛璃手里,对她说:“吃东西。”
盛璃想将自己的手抽回来,她不想吃,什么都吃不下。
梁千歌不让她躲,依旧拽着她,她练武出身,手劲大,盛璃很快就发现自己根本挣脱不开。
梁千歌把盛璃的手压在桌子上,猛地起身,看着她说:“我回来之前,给我吃完!”
说完,转身往外面走去。
休息室的大门被拉开,门外正在说话的薄修沉、盛敬旸和盛天岩,同时看过来。
梁千歌看了他们一眼,对盛天岩说:“盯着盛璃吃东西,不吃完不准她出来。”
又对盛敬旸说:“带我去会诊室。”
盛天岩人有点没反应过来,傻站着没动,盛敬旸倒是反应快,他神色一凛,立刻往前带路:“这边。”
梁千歌跟着他往前走,走了一步,又回头看向薄修沉,眼底闪过犹豫。
薄修沉走上前,紧紧的把她抱在怀里,掌心按着她的后脑勺,在她耳边低声道:“做你想做的,只要是你想做的,我都支持。”梁千歌仅剩的那点担忧的心,总算全都落回了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