冠城制衣之所以濒临破产,就是因为这家竞争对手用不正当的手段抢走了他们在本地的定制订单。
现在他们把冠诚制衣逼到绝路上,然后又想用抄底的价格把冠城制衣兼并掉,简直就是一举两得,一石二鸟,李萱心里有股子怒气,也不愿意白白便宜了竞争对手。
可是如果不卖给他们,李萱现在也没有任何其他的好办法,厂房本身就不值钱,设备虽然值钱,但是根本没人会要,除非当废铁卖。
如果当废铁卖的话,那加起来也未必能卖个几万块钱。
如果这么耗下去,两个月后依旧无法偿还贷款,那冠诚制衣就只能让银行查封并拍卖。
但是,李萱家的企业,是她爸爸个人独资的公司,也就是说,他要为企业负无限责任。
如果银行拍卖工厂设备的钱不足以补足贷款,那银行就有权查封爸爸名下的其他资产用以还债。
家里已经没什么值钱的东西,除了这个厂子之外,家里就还剩下一套房,房子是在爸爸名下,如果到时候强制查封自家的住房,那一家三口岂不就得沦落街头了?
就在李萱正为这件事烦恼不堪的时候,一辆泉城牌照的枣红色老普桑开进了冠诚制衣。
车停稳后,从里面下来两男一女三个人。
这三人打扮各不相同,驾驶室出来的男人,看着大概二十六七岁,穿着短袖T恤和运动裤,长相有些凶,再加上一直冷着脸,看着似乎就不太好惹;
从副驾出来的男人约莫三十多岁,穿白衬衣、黑西裤、黑皮鞋,看着十分正式。
而后排座走出来的,是一个三十左右的成熟女性,这女人看着十分洋气,头发染成了酒红色,烫着波浪卷儿,还戴了一副宽大的茶色墨镜。
这个成熟女性颇有几分姿色,穿着打扮也很风韵,看这打扮就不像是营州本地人。
三人直接来到李萱办公室门口,穿衬衣的中年男人正想敲门,那个年轻些的司机便直接一脚把虚掩着的房门踢开。
李萱正在算账,房门忽然被人踢开,把她吓了一跳,回过神来才看清来人,忍不住皱眉问道:“赵经理,你做这么大的生意,敲门这么简单的礼仪总该有吧?”
踢门的司机冷哼道:“姓李的,少在这酸来酸去,门是我踢的,又不是我们赵经理踢的,我这人没上过什么学、素质低,你有意见吗?”
李萱脸上带着愠怒,不过没跟他废话,而是看向那个穿衬衣的中年人,诧异的问:“王经理怎么也来了?”
王经理笑着说:“李老板,你们冠诚制衣的贷款快到期了,我今天过来是想确认一下,你们能不能按时还款。”
李萱反问道:“你们建行什么时候有这样的流程了?我能不能按时还款,到还款日期的时候你不就知道了吗?”
王经理有些尴尬的说:“李老板,实不相瞒,我今天过来,是受了赵经理的委托,过来劝劝你。”
李萱皱了皱眉:“劝我什么?劝我卖厂子给她?”
王经理点了点头,说:“赵经理跟我说,永锋服装厂有意收购你们厂子,但你们似乎不太愿意卖,我说句实话,如果你们拒绝永锋服装厂,到时候又还不上钱的话,这些就要走司法程序拍卖了……”
说着,王经理又道:“而且,如果流拍或者拍不上价,到时候你父亲个人还得负担债务,那样的话,对你们来说,局面就很麻烦了。”
一直没说话的成熟女人也开口笑道:“妹妹,当姐姐的劝你一句,现在这种情况下,及时止损才是最关键的,只要咱们把合同一签,我们立刻把十八万现金拿到你面前,这十八万能帮你解决不少问题啊!”
李萱脱口问道:“赵经理,你之前说的可不是这个价啊,不是二十万吗?怎么今天又变十八万了?”
那赵经理咯咯一笑,说:“妹妹,这猪肉还一天一个价呢,更何况你一个快破产的厂子?”
“说实话,我们收了你们冠诚制衣,也是要承担很大风险的,风险大,报价自然就低,毕竟我们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你说对不对?”
李萱娇柔的五官变得格外愤怒,脱口道:“赵经理,我现在正式回复你,别说十八万,就算是二十万,我也不会把厂子卖给你!请回吧!”
赵经理也不生气,一副吃定了李萱的表情,笑着说:“二十万是不可能的,我只出十八万,而且你最好想想清楚,如果不卖给我,你还能卖给谁?你那些设备对别人来说,就是破铜烂铁,也就在我眼里还有点价值,今天十八万你不卖,下次我再来,可能就是十六万,甚至是十五万了!”
李萱听出对方话语里的威胁,毫不退让的说:“不好意思,我已经想清楚了,你的报价我不考虑!请回吧!”
她也不是一时冲动才放出狠话,主要是对她而言,如果真是这么低价把厂子卖掉,那自己家就彻底别想翻身了。
厂子、房子,全搭进去,也未必能还上贷款。
与其这样,还不如另想其他的办法,万一厂子能运营起来,或许就能柳暗花明。
“姓李的,别给脸不要啊!”那个一脸凶相的司机骂骂咧咧的说:“识相点就赶紧答应,早死早超生,别等到时候生不如死!”
李萱出离愤怒,正要出言把三人赶出去,房门忽然被人推开。
许逸阳带着张冲,迈步走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