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山的那具藏于泥土里的尸体被清了出来,素叶再度上前观察,发现与巴纳描述的一样,死法与山下的那具相同,连肢解的手法都一模一样。法医从刚刚挖出的头颅里也发现了一根长钉,这长钉,在巴纳的梦中也出现过。
“素凯。”她起身,任由大雨浇透全身,一脸憔悴地走到一边。
素凯上前。
“给你提供几条线索。”素叶的脸色有点苍白,但还是硬撑着说完接下来的话,“第一,罪犯是男性,身高应该不足一米七五;第二,他应该是个异教徒,最起码深信泰国及马来一带的降头术;第三,他应该是在早年丧失过至亲,如父母或亲人,而他的至亲是遇害的;第四,他是个患有强迫症的男人。”
素凯闻言眉头紧皱,“男性,一米七五如何得知?”
“巴纳在梦里见过罪犯的背影。”
“无稽之谈。”素凯愕然,“异教徒呢?”
“我蹭在国外接触过这类个案,将长钉嵌入人脑直达视网膜的位置,是希望死者再也看不见作案人的长相,以至于就算到了阴曹地府也无法告状,但这不过就是传闻中降头术的一种,听说只有一些异教徒才会深信这种迷信。而深信这种迷信的人往往是历经过巨大苦痛,亲眼见过至亲遇害而发生心理扭曲,这都是有可能。”
“如何看出他有强迫症?”
“从尸体的摆放位置。”素叶使劲抽了抽鼻子,鼻腔里尽是令人心惊胆战的腐臭味,“两具尸体的四肢都是齐根而断,断口的位置整整齐齐,胳膊和腿也都保持一致的方向放在一起,头颅的位置和长发平铺的习惯,这说明罪犯平时就见不得太过凌乱的物件,必然要摆放整齐,这是强迫症的临床表现。”
素凯沉默了良久后说,“你始终不相信巴纳杀人?”
“是,他不是凶手。”素叶一字一句强调。
素凯目光锋利地看着巴纳,雨中的巴纳如被吓傻了似的一动不动,全身抖得跟筛豆子一样,深吸了一口气,“虽说有你这位心理医生作保,但在案情没明朗之前,他需要受到警方监视。”
“可以,但不要耽误他的正常工作,更不要惊动他的家人。”素叶语气坚决,“他的妻子身体不好,孩子也还小,他是家里的支柱。”
素凯点点头。
手机响了,是素叶的。
接通后,何明的声音听上去很严肃,“素医生,巴纳的结果出来了,事实可能都不是我们想的那样,我建议你赶紧跟方医生安排合适的时间,巴纳有必要再重新做一次催眠治疗。”
素叶听着手机,隔着雨雾看着不远处的巴纳,嗓音清冽,“我正有这个想法,事情,已经完全超出了咱们的想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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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巴黎的鉴赏大会上,林要要着实学了不少东西,这次是属于公费出差,她有必要将在巴黎学到的制成详细的报告,回国后供同事们学习。
忙完公事后她又跟丁司承闲聊了会儿,与她的热情和缠绵相比,丁司承似乎有点心不在焉,最后推说手头上的有工作便挂了。结束了通话良久,林要要还在发愣发呆,她觉得丁司承怪怪的。想了想又忍不住拨通了素叶的手机。
手机那一端是通的,不知怎的,林要要竟松了口气。
素叶的声音听上去有些沙哑,还伴着咳嗽。
“大夏天的怎么还感冒了?”林要要着急了。
“别提了,淋了场大雨。”那边素叶简单地说了下病因,又很快询问她在巴黎这边的情况。1a3hb。
林要要一阵窝心,说自己一切都好,素叶倒也不客气,催促着让她代购个名包回来,林要要笑得合不拢嘴,“咱俩都革命友谊多少年了,还不了解你?早就给你买好了。喂,我可是跟着中国大妈们一切去抢货的,胳膊都差点被挤掉了。”
“中国已全民富裕了,全世界但凡奢侈品品牌店都有中国大妈的身影。”素叶叹了口气。
林要要笑着跟她有瞎贫了两句,最后问道,“这几天看见司承了吗?”
“没看见啊,他忙我也忙,怎么了?”
“没什么,就是觉得他的态度怪怪的,不像以前那么关心我了。”
“别瞎想了,可能他是太忙了,你也知道……咳咳……”素叶在那端又剧烈咳嗽了两声,接着说,“这个社会,人人都有病,我是指,心理疾病。”
林要要轻轻叹了口气,也没再多埋怨什么,反而担心她的病,一个劲地叮嘱着她去看医生,最后素叶嫌她啰嗦挂了电话。
半夜,林要要睡得很不安稳,一会儿梦见与丁司承刚认识的情景,一会儿又梦见丁司承在前方不停地走,她一个劲儿追也追不上,等追上时她兴奋地拉过他的胳膊,谁知一抬头发现竟是那个痞子男的脸,他一把将她抱住,一脸坏笑地低头亲她,她蓦地惊醒。
隔壁,是热闹朝天的交床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