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成文没有喝到酒,心情十分郁闷。
他踢了一脚小杌凳,“你说,本殿下不喝酒能做什么?”
费公公当即说道:“老奴去将小主子请来。”
“别去!本殿下一身酒气,怕熏着囡囡。哎……”
说来都是泪!
他是眼睁睁看着局势朝最坏的方向糜烂下去,却又无力改变。
没有人肯听他的。
父皇不肯听他的,母后不肯听他的。
还有一帮人,惦记着挖大魏江山的墙角。
他能怎么办?
喝酒吧!
醉生梦死,一醉方休。
说不定醒来后,世界已经大变样。
费公公看着他如此颓废,很是心疼,偷偷地擦拭眼泪。
萧成文指着他哈哈一笑,“你这老东西,哭什么哭?我都没哭,你有什么好哭的。就算天塌下来,还有本殿下顶着,照样吃吃喝喝。”
“殿下好歹保重身体。等到天塌下来的时候,殿下才能在前面顶着。否则,殿下早早地糟蹋完身体,等到天塌下来的时候,殿下已经下不了床,又如何顶起来。夫人和小主子还指望着殿下。”
“哈哈哈,你言之有理!不过即便本殿下哪天死了,夫人和囡囡还能靠着燕家。有筑阳郡主,有燕云歌,足够保她们母女安全。”
“殿下这话太让人寒心。自己妻儿的安危,竟然指望丈人家来保护,殿下不觉着羞愧吗?”
“你这老奴……罢了,罢了,本殿下不和你计较。不过,你的胆子是越来越大,看来本殿下对你太纵容。”
费公公擦着眼泪,“殿下不想纵容老奴,就赶紧振作起来。届时,老奴做牛做马,就算是舍了命,也是愿意。”
“就你废话多!本殿下活了这么多年,还不许本殿下颓废几天?整日里绷着,你就不怕本殿下哪天发狂?”
费公公张张嘴,“可是殿下也不能拿身体开玩笑。要不老奴搬一张镜子过来,殿下好好看看自己如今的模样。”
“不看,不看,有什么好看的。”
病娇美男子,摇身一变成了不修边幅的糙汉子,落差太大,即便是萧成文本人也不乐意直视自己如今这副尊荣。
他还是想喝酒。
费公公拦着不让,他就偷偷喝。
费公公干脆下令,府中所有酒水全都放入酒窖,钥匙只有他有。
他就不信,殿下能从他身上偷到钥匙。
萧成文:“……”
罢了,没有酒,他就喝茶。
茶水也挺好喝。
见他不再喝酒,燕云琪偷偷松了一口气。
“殿下颓废一段时间就可以了,是时候振作起来。”
萧成文端着茶杯,摇头晃脑。
“现在的日子很不错,何必振作。夫人不如也学本殿下,好生享受生活。”
燕云琪哼了一声,“都快担心死了,哪能享受生活。”
萧成文了然一笑,“你放心吧,岳父大人平安无事,朝廷不会拿他怎么样。”
燕云琪迟疑了一会,小心翼翼问道:“你对家父,是不是颇多怨言?”
“难道你不怨他?”
“不一样!”燕云琪掷地有声。
萧成文放下茶杯,“本殿下对广宁侯没有任何怨言,也无成见。他是大魏朝的武将,鞠躬尽瘁,守卫着大魏边疆。”
燕云琪直愣愣地看着他,“殿下的言下之意,家父老实守着边疆,就是大魏朝的好武将。但凡有点私心,就是拥兵自重吗?”
说完,她摇头自嘲一笑。
“殿下没去过边疆,不知道边疆有多苦。物资贫乏,什么都要从外面运送。朝廷每年拨下去的钱粮,连三分之一的兵马都养不了,能怎么办?武将若是没私心,不谋利,我可以说,大魏的边疆早就没有能战之兵。殿下不能光看到坏处,也该看到其他方面。”
“你说的这些,本殿下何尝不知。凡事都可以商量,唯独不该拥兵自重,威胁朝廷。”
燕云琪挑眉一笑,“换做殿下处在边疆将领的位置上,你会怎么做?”
萧成文笑了起来,“本殿下会比广宁侯更凶狠十倍。何必同朝廷拉拉扯扯,想怎么做就怎么做,没必要将朝廷放在眼里。”
燕云琪张口结舌,不知该如何接话。
“但是,本殿下不是边疆将领,本殿下是皇子。立场不同,你不能苛责本殿下。”
“那你也不该苛责家父!”
“云琪,有时候你的立场真的很奇怪。”
“我只是凭心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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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姨妈造访,浑身难受。后面两更稍微晚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