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姐姐当真是独得阿哥爷的心去。别说咱们所儿里,侯姐姐都是独有的特例;便是所有阿哥所儿里,仿佛这也是头一回吧?侯姐姐真是叫我心下都忍不住不是味儿,当真酸得紧呢……”
侯佳氏也没防备着廿廿竟然能说出这样抬高她的话来,她即便在嫡福晋面前想忍着,可是眼角眉梢终究还是带了一缕得意出来。
“侧福晋这么说话儿,倒叫妾身不好意思了。终究咱们是阿哥爷的内眷,这一体一身俱是阿哥爷给的。”
“阿哥爷不给的,咱们强求也求不来;阿哥爷非要给的,咱们便也不敢推辞了去不是?”
廿廿含笑点头,“侯姐姐说的对,正是如此。我进所儿晚,今儿却得了侯姐姐这样一句教诲,叫我今后必定受用不尽去。”
收拾停当了,点额默默先走出门去,上轿。
廿廿跟在后头,夹在点额和侯佳氏中间儿,走向自己的小轿。
刘佳氏懂规矩,先亲自扶着点额上轿,这便又走过来扶着廿廿的手肘去。
廿廿终究是个小女孩儿呢,叫三十多岁的刘佳氏这么搀扶着,实在是不好意思。她便红着脸捏一捏刘佳氏的手,“刘姐姐别急……刘姐姐才是阿哥爷身边儿第一个人,刘姐姐又是咱们家大阿哥的生母,便是福晋之下自应当是刘姐姐去。”
刘佳氏含笑点点头,“我都不介意,任凭她去吧。终归我年纪大了,所谓花无百日红,比不上她年轻貌美去。”
“倒是你,”刘佳氏关切地看廿廿的眼睛,“别被她气着。”
廿廿含笑摇头,“怎么会呢,她都不知道她这么着,实则已是帮了我多大的忙去。”
上轿落下轿帘,廿廿含笑端直坐稳。
小轿缓缓向园子里去,星楣终是忍不住,在廿廿轿窗旁嘀咕,“……也不看看她自己是个什么东西!穿了花衣,就敢自称‘妾身’,连‘奴才’都不叫了!”
“她忘了她是内务府下辛者库的出身,便是父兄再为官宦,她们家也世代都是皇家的皂衣家奴!”
廿廿却是平心静气,低声嘱咐,“好了……且记住了,从此避她锋芒。便是她和她屋里人起刺儿炸毛地挑衅你们去,你们也暂且忍上一忍。”
“好歹等皇上的万寿过完,咱们所儿里那一桩公案了结了之后再说。”
皇上万寿,同乐园既是大戏台子,又可赐宴。
皇上与皇子皇孙、王宫大臣们在楼下就坐,拆了正楼和左右厢楼的门扇,空场看戏。
女眷们在楼上,以颖妃为首,分位次在正楼和左右厢楼赐座。
边筵宴,边看戏,热闹无比。
皇子里,因六阿哥质亲王刚刚薨逝,而八阿哥仪郡王永璇又因腿脚有疾,一向不爱抛头露面;故此还是以十一阿哥家为首。
十一阿哥家后头,便是十五阿哥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