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衣人想了想,说道:“大哥此言差矣。你没有看到他们两人身上都带着利器和弓弩吗?其中的一匹黑马就是因为中箭才摔死的,这两人恐非好人,咱们就不要惹事了吧?”
灰衣人点点头,便掉转马头向破车后面走来,显然是要跟在车后,免得刘禅两人醒来后偷偷逃跑。灰衣人看了看刘禅两人,发现他们至今都还昏迷不醒。其实刘禅见到灰衣人调转马头的时候,立刻又躺下假装昏迷,全身一动不动,因此并未被发现自己苏醒。
刘禅就这样挨着,心里却在不断思索如何从这两个大人手上逃脱的办法。直到日落西山的时候,刘禅发现身边的那个黑袍年轻人的呼吸变得重了一些,手指头刚才也轻轻地动了一下。
刘禅总算学了点医术,现在又对周围的动静极为敏感,知道那人其实已经醒了,但是也跟自己一样都在装昏迷,暗道此人倒也真是机敏。
时间很快入夜,天空的繁星装点着黑暗的天空,月亮只有斜斜的一弯,如同在夜空中划开一到口子。
今夜的天色分外乌黑。
那两个行商便在路边的一处空地上宿营,其实只是点起两堆大篝火,让山里的野兽因此不敢靠近自己而已。
两人吃了些东西、喝了一点酒后,发现刘禅两人至今还在昏迷,心里不禁有些气馁,因为两人再这样昏迷下去,不是伤势太重没救了,就是会因此饿死。
不过,他们之所以会对两人的生死还有一丝关念,无非是因为两人的命可以卖钱。两个行商又怕两人半夜醒来会逃跑,便拿来两条牛皮绳将两人捆绑了个严严实实之后,才放心去睡觉。
两个行商很快就睡着,发出呼呼的打鼾声。
刘禅心里暗喜,他的双手虽然已经被绑,但是手腕还可以动,所以只要转动手腕抽出半截龙城匕首,忍痛在那条牛皮绳上面划几下,它必断无疑!
刘禅这样寻思着,无意间扭头看向旁边,却发现黑袍年轻人居然也在看向自己,目光冰冷得吓人,眼神之中满含恨意!
但是当他他看到刘禅扭头看向自己的时候,眼神中的恨意立刻消失无踪,换成一副笑脸,低声说道:“这位兄台,想不到你也醒了。”
刘禅见对方笑得奸诈,心里更显厌恶,但是并不点破他的谎言,也笑道:“是啊,还真是巧了,咱们两人居然同时醒来。你的身体感觉如何了?”
“还好,应该没有什么大碍,看兄台的样子应该也没事。小弟马施,不知兄台高姓大名?”
刘禅拿出自己惯用的化名,道:“在下杨篁。”
马施笑道:“原来是杨兄,恕小弟身被绑缚不能给你见礼。”
刘禅笑道:“马兄太多礼了,小兄自然是不会怪你的。”刘禅此话明摆着是要占马施的便宜,马施只是淡然一笑,似乎完全不往心里去。
两人接下来又聊起各自的家乡——这个马施乃是洛阳人,刘禅自然要说自己是成都人。不过,两人现在是各怀心事,自然不信对方会说实话,就互相有一句没一句地套着对方的话,结果是聊了半天,都没有从对方身上得到一点有用的信息!
这时候,马施打了个哈欠,显得有些疲乏地说道:“杨兄,小弟现在又累又饿,想要先休息了。你呢?”
“小兄自然也是累了,贤弟你赶快休息吧。”
好笑的是,两人虽然都说要睡觉,但其实心中都有鬼,半个时辰之后,两人居然还是各自睁大眼睛看着星空,根本就没有一丝想要睡觉的意思!
刘禅心里不禁觉得好笑,但是不免又产生一种久违的刺激感,忍不住想要跟他继续玩下去。马施却有些不太自在了,问道:“杨兄为何还不睡觉?”
刘禅一本正经地回答道:“是贤弟你不睡觉,不然怎么知道我醒着?何况小兄本来就喜欢睁着眼睛睡觉……”
马施对刘禅无语了,他这才知道人居然可以这样“睁着眼睛说瞎话”!他本以为自己的脸皮已经是够厚的,想不到跟这个杨篁比起来,简直是拿着瓦片在跟一片石板比厚度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