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出这个空域并不稳当,持续时间肯定不长,只要能挺过这一段间隙,就一定能从中脱离出去,下来的事情就好办了。
张御剑光落下,未能战中其人,并且明明能看到此人,在感应之中其人却是飘忽不定,难以捉摄。
不过他也不在意此事,只是静静看着此人。
只要拖延片刻,他的“六正天言”就得发挥而出,那时候只要对方没有镇道之宝相助,那就无可能脱此一劫。
高道人尽管避开了剑锋,可他心中感受到的那股强烈的威胁感仍是存在那里,他此时也是看到了一张悬浮在半空之中的道符,上面有六个道箓显现出来,并且以极快速度一个个亮起,由远看来,并很快即将走完一圈。
毫无疑问,当这个六个道箓全数亮起,肯定会有什么厉害手段被施展出来。
他没有坐以待毙,又是拿了一个法诀,杀劫转而向己我而来,这并不是要杀却自己,而是用更大的杀劫掩盖自身。
道理上他这具外身只能被杀死一次,那么那杀劫覆身,自然眼前之道法自然就杀不掉自己了。
至于那方杀劫,只要他运用道法无限朝此挨近,介于此劫力至与未至之间,那也可以避过了。要不是这等道法需要一定时机来运转,上次来不及,他也能一样从剑锋之下走脱。
奈何六正天言乃是牵动高层力量,与镇道之宝处于同一个层次,除非此刻有镇道之宝落下将他庇佑,否则他凭自身之力是决计无法逃脱的。
当那个六个道箓俱是亮起之时,一股高渺莫测的力量降落下来,高道人顿时生出了一股万劫难脱之感,在这个感应生出一瞬间,他的这具体就骤然化为了一团飞灰。
而此刻在元夏某处,高道人正身正在持定,此刻神情一变,身上气机一阵冲涌,待得安抚下来后,气息却是委顿了几分。
他的根本道法若得用出,能牵连到对手的正身,但是同样,要是根本道法作法不成,那么他的正身同样也会受到牵累。
更别说受六正天言,他心神似也是因此受伤,根本无法从外身那里得到有用信息,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受创的。
过了一会儿,他将气机强行抚平了下去。
但这只是暂时安抚,并不等于所受之创就不存在了,虽然今后他仍是可以正常运转道法,但却需要避开张御的气机,否则一与其人接触,那么就会引动反逆之果。
他脸色阴沉,心道:“不知是何人伤我,应该是天夏那边之人,莫非是上回斩我外身之人?”
他深深拧着眉头,这个不祛除,自身道行就一直有损,没可能再往上修持,连法力都有可能每日往会下减损,他不觉忖道:“这个麻烦必须要解决,莫非要亲往天夏走一趟么?”
平界之中,张御分身一身玉白色道袍之上,立在山巅之上,此番杀却高道人外身,可谓除去一大威胁,下来做许多事情也就方便了,现在需当应付当面来敌了。
他目注着天穹上方,虚空正是缓缓被融开,露出了深邃的空洞,如同在屹界、壑界所见到的景象,有无数的火流星自里飞出,从空而坠,落至这方天地之内。
成守衷和琴月聆两人站在他的身后,神情紧肃的目睹这番景象,
在那日对话之后,根本已是足够,在此后又经历了百多年修持,在等到上层贯通,两人都是借助了那一股力量顺利迈入上层。
而其余地界之上,也有人相继成就,可偌大一个平界,最终成得上境,包括他们两人在内,也只有区区四人罢了。
这不但与壑界无法比,和屹界也无法比拟。不是此界之人资才不够,而是生灵纯良无争心之故。若有资才,心性平和,前面修道还能算是一路坦途,但若没有一往无前的上进之心,就没有办法去到上境。
但随着界域遭遇侵袭,应该会有一大批人改变原来的想法。
成、琴二人看着那些火流星落来,俱被张御身外弥漫清气所遮挡,一概不能侵入,整个地陆都是保持完好,原本紧张的心情不由微微放松,但随即又担心起先生到底能支撑多久。
张御看出了两人心思,道:“只是这般守御,我可一直延续下去,但是对面不止这么点手段,而且你们只看到了这方地陆,实则虚空之中亦受攻袭,我能护住这片地陆,但是并不能遮护住虚空诸物。”
正如生灵不能脱离天地生存,地星也不是在虚空之中单独存在的,受着各种各样的虚空之力的影响,虚空发生变化,他们这里也会受到一定牵累。而破坏很容易,但要修补回来却很难。
成守衷这时忽见一驾巨大飞舟出现在了虚宇之上,他大声道:“先生!敌人现身了!”
张御点了点头,道:“来了,不知今次来的是哪位对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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