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御道:“御以为,有一处不可忽略了,也需加以遮掩。”他顿了一顿,他加重语气道:“大混沌。”
他看着陈禹、武倾墟二人道:“五位执摄有言,为防元夏算定于我,故才寻到了大混沌,自此元夏难知我之变数,更难以天机定算,其未必知晓大混沌,此回亦有可能在窥我之时顺便探查此地,这处我等也当作遮掩,不令其有所察觉。”
陈禹道:“张廷执此言有理。”他考虑了一下,道:“大混沌与世相融,不易遮掩,此事当寻霍衡配合,张廷执,稍候就由你代玄廷前去与此人言说。”
张御当即应下。
就在这时,三人忽然听得一声悠悠磬钟之声,道宫内外皆是有闻,便见原本飘悬在清穹之舟深处的银色大球一阵光芒闪烁,旋即不见,与此同时,天中有一道金符飘然落下。
陈禹将之拿在了手中,道:“庄道兄已成执摄,我等当是前往一见。”他唤有一声,道:“明周。”
明周道人稽首道:“首执,两位廷执,明周这便打开门户。”
他一礼之间,身后便豁开一个空洞,内中似有万点星芒射来,散落到三人身上,他们虽皆是站着未动,可是周围空域却是产生了变化,像是在急速飞驰一般。
难知多久之后,此光先是倏然一缓,再是骤然一张,像是天地扩张一般,显露出一方无尽天地来。
张御看过去,可见前方有一面无边广大,却又澄澈晶莹的琉璃壁,其上映照出一个似水墨散逸,且又轮廓飘渺的道人身影,但是随着墨染相聚,庄道人的身影渐渐变得清晰起来,并从中走了出来。
陈禹打一个稽首,道:“见过庄执摄。”武倾墟跟着一个稽首。
张御亦是执有一礼。
庄首执显影与其余几位执摄大为不同,他心下猜测,这很可能是因为以往执摄皆是本来就能得以成就,修行不过是重演其道,而这一位,乃是真真正正在此世突破至上境的修道人,正身就在这里,故才有此分别。
庄道人还有一礼,道:“三位廷执有礼。”见礼过后,他又言道:“诸位,我成就上境,当已惊动元夏,其也必来探我,三位廷执想是已有准备了?”
陈禹道:“张廷执方才收到了荀道友传讯,此上言及元夏使者将至,我等也是为此小议一番,做了一些布置,未知执摄可有指点么?”
庄道人摇头道:“我天夏上下自有其序,我已非是廷执,玄廷具体事机我不便过问,只凭各位廷执决断便可,但若玄廷有需要我出面之处,我当在不搅扰天机的情形之下尽力相助。”
陈禹执礼道:“多谢执摄。”
庄道人道:“下来我当利用清穹之气全力祭炼法器,期望在元夏正式攻我之前再多得一件镇道之宝,只是期间怕是无暇顾及外间,三位且收下此符。”说话之时,他伸手一点,就见三道金符飘然落下。
庄执摄言道:“此是我所祭炼之法符,可助诸位避过窥见,并躲过一次杀劫,除此之外,内中有我攀升上境之时的些许心得,只各人有各人之道缘,我若尽付其中,恐怕诸位受此偏引,反是失却己身之道,故此中我只予我所参见之道理。”
张御伸手将金符拿了过来,不急着先看,而是将之收入了袖中。
这就有上境大能的好处,有其指引,便能得见上法,不过过去不论是天夏,还是其余诸派大能,其所行之道并不能为后世所用,只能立下道法供以参鉴,这便隔了一层了,也往前走,很可能就是另一条路了。
不过想及元夏诸多执摄并不是如此,其是真正修行而来的,当是能够随时指点底下修道人,这样后辈攀渡上境恐怕远较天夏容易。
庄道人将法符给了三人之后,未再多言,只是对三人一点头,身影缓缓化作四溢光华散去,只留下了那一座琉璃玉璧。
张御三人一礼之后,身外便有光芒放开,稍觉恍惚之后,又一次回到了道宫之内。
陈禹这时转过身来,道:“张廷执,联络霍衡之事就劳烦你过问了。”
张御点头应下,他与两人别过,从道宫出来,心念一转,那一道命印分身走了出来,金光一转之间,已然出了清穹之舟,落到了外间那一片混沌晦乱之地中。
他站在此间,身外心光荡开,大袖飘摆,将那一片晦乱浑恶之气向外逐开,不使其沾染上身,但除此之外,并未再多做什么。
不知多久,前方一团幽气散开,霍衡出现在了他身前不远处,其目光投过来,笑了笑道:“张道友,你想要见我?怎么,道友可是想通了,欲入我混沌之道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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