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看着矛盾,但其实一点也不奇怪,因为这论及叙功问题,假设此功算在守正之职上,那么也就是一些玄粮便可酬功了,而不管他杀死多少敌人,不管敌人的身份是什么,这些都与他关碍不大。
可要算在玄首之位上,那就不一样了。
玄首在镇守东庭期间,提前将一个足以与天夏对敌的神国覆灭,尤其是这个神国还是上某纪元的主宰,这绝不是什么小事,而是莫大功绩,是一个极大的资历,要是认可了,那未来竞逐廷执之位,试问有几个玄首能与他相争?
这岂不是意味着,若是没有人立下足可相媲美的功绩,那下一个廷执就落定到他头上了?
也是因为这个缘由,才引得钟廷执等人竭力反对。
他想了想,又问道:“而今廷上如何说?”
风道人言道:“现下尚未有定论,不过看廷上却是倾向于钟廷执等人之意,因为钟廷执提出,玄首未得准备,不可远离自身之辖界,而道友却是仗着守正之职四处扫荡敌手,若以此来论功,却对其他廷执不公了。”
张御点了点头,道:“多谢道友告知。不过我一言,却需道友转告廷上。”
风道人正色道:“道友请说。”
张御道:“玄首虽不可随意出得辖界,但若察觉有危,却是可以出面除患于未然的,况且四大府洲本就与一十三洲不同,除了镇守一洲之外,还承担着向外开拓之责。
若是四洲玄首连主动都是出击不可,那四大府洲玄首日后也只能坐守原处不动了,这般开此四洲岂非无有意义?”
风道人不觉赞同,的确,要是这样一比,四大府洲玄首岂不是只能坐等着别人打上门来了?
以往的旧例可不能套在四大府洲头上,这事若是设了限,不去说其他两洲,怕是岑传那里第一个要跳出来反对了。
他道:“道友说得不错,我会将道友这番话带给廷上的。”
而在此刻,昌合都护府之外一座荒丘之上,岑传正与师弟梅商站在这里说话。
岑传道:“本来我想师弟助我对抗,但是钟唯吾言如今天夏与往日不同,要是玄尊归来,不可在人间久留,不是守持一方,便需勒于上层,如此我此前之思便不能成。
钟唯吾那里有一个主意,我思虑了一下,若能办成,倒是并无不可,故想来问一下师弟的意思。”
梅道人道:“敢问师兄,不知是何事?”
岑传道:“我已与师弟说过,上宸天侵攻晚些必至,此是我辈立功的上好机会,可难说必落我处,而要说当面对敌,还是以守正应对之敌为多。
似若那位张守正,任职守正未久,却已是立下了颇多功劳,近来我更是听闻他攻破了一处于我天夏甚有威胁的神国。”
梅道人道:“师兄上次曾有言,说此人乃我辈之对手。”
岑传言道:“正是如此,这人如今称得上是功劳赫赫,关键是名声也是不小,若要争廷执之位,我未必能争过他,他不定还能先为兄一步成为廷执。”
梅道人诧异道:“师兄,过去可从来无有守正晋升廷执的前例。”
岑传摇头道:“过去未有,未来可是未必,况且他还身兼玄首之职,故是我们必须制约此人,钟唯吾认为,如今外有强敌,内有异患,不能让此人一人专功,他言有意上书玄廷,说服廷上再增一名守正。”
梅道人看了看他,试着问道:“师兄与小弟说这些,可是有意让小弟去做那守正么?”
岑传颔首道:“我以为这个主意尚可,现在当守正乃是立功的上好时机,且还能分薄那张守正的功劳,不过这还是要看师弟你自家的意思。”
梅道人想了想,他明白岑传还是希望他去当守正的,不然不会郑重提及此事,他道:“此事能成么?”
岑传道:“钟唯吾既然说出此事,他应当是有把握的。”
梅道人稍作思虑,便打一个稽首,道:“既如此,小弟一切听师兄的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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