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道人再是对他打一个稽首,道:“林某不与玄正同路,就此告辞了。”
张御也是端手还有一礼,道:“那便就此别过了。”
林道人一点头,化一道遁光离去了。
张御站立片刻后,一甩袍袖,再度遁光启程,而在他身后,诸多遁光也是随之跟了上来。
凤湘岭,竹林道观之中,一名粉妆玉琢的小道童正在道房认真做着功课。
这时房门吱嘎一开,一名胖乎乎的小道童慌慌张张冲进来,满脸慌张道:“师兄,师兄,你快去看看吧,观主的光不见了呀。”
小道童倒是一股小大人模样,道:“别急,什么光,你是不是又弄丢什么东西了?”
胖道童连连摇头,“没弄丢,我没有,不是我……”他胖乎乎的脸皱了起来,用手比划了一下,“师兄,你快去看看吧,就是,就是观主供在上面的光,很亮的那个。”
“很亮……”
小道童一怔,小脸也是一变,他飞快起身,往门外走去,穿过檐下回廊,往里殿转去,他来到供台之前一瞧,却见台案上的三个牌符如今只有一个尚且亮着,而代表着公孙泯的那个牌符已然失去了光亮。
他小脸煞白,站在原地茫然了一会儿,在案台之上找了一下,拿出一枚玉符,而后转出来,一直走到庙台空地之前的石龛前,双手抓着玉符试着晃了一晃,然而上面却没有半分反应。
他试了多次,都是无用,正着急之间,忽然一只手搭在肩膀上,“别试了,你连半点法力也无,动不了这玉符。”
小道童一颤,回头一看,却是一个长髯凤目的年轻道人,他急急一礼,道:“唐师叔,师父他……”
唐道人点点头,道:“你师父的事,我和你师祖已是知道了。”他语声转冷,道:“你放心,这件事必然会有一个交代的。”
张御一路回了独州之后,让万明等人自去,而后自己直接往舰队主舟上与曹度会面。
曹度在大厅迎候他,待请了他坐下,便道:“方才明校尉回来,已是将大致事情禀告于我,此回张玄正与诸位玄修着实辛苦了,只是张玄正,不知陈大匠所需那源念可是有寻到么?”
张御道:“东西我已是顺利取到,稍候我当去往此人处,把事情问个明白。”
曹度对源念虽然好奇,但他没有多问,涉及神异力量的事情他懂得不多,而他从不在自己不了解的方面去指手画脚,他道:“如此便好啊。”
张御这时问道:“曹将军,我离开之后,牢舟那里可有变动么?”
曹度道:“我一直有派人盯着,这段时间来牢舟之中并无一人出入,也无丝毫消息传出,玄正可以放心。”
张御点了下头,他与曹度再作了一番商谈后,便就告辞出来。
离了主舟之后,他先去了一趟驻地,备妥了一些事,这才往牢舟而来,到了此间后,他直接来到了关押陈大匠的那处牢间之内。
陈大匠见他到来,从床榻上下来,浑浊的眼中有精芒亮起,隐隐带着几分急切道:“张玄正,可是东西拿到了么?”
张御没有直接回答他,而是一抬袖,一份卷帛自里飘至其人面前。
陈大匠看了一眼,道:“这是何物?”
张御淡声道:“此是道法契书,签立约誓之下,自有道法神通约束,若是违反,性命神魂皆可夺去。”
交换源念这等事情,他不会单凭陈大匠一句话信任此人,定然是要作出约束的。
陈大匠看了几眼,颇感兴趣道:“契书么,我听说过,玄正说这东西是靠神通道法来约束的,可据我知,道法神通,也是有其极限的,我若远离千万里之外,或者有一大能为我遮护,莫非我性命神魂也能为之所夺么?”
张御淡声道:“陈大匠非是修道人,这里缘由难以解释清楚,御只能言,此契定立下那一刻,立契之人便已身在契中,陈大匠便能寻得人遮护你一时,也遮护不得万世。”
陈大匠呵呵一笑,道:“我明白了,张玄正的意思是,除非能找到遮护我万世之人,否则这契书就有约束之力,不过我也未曾想过违约。”
他仔细将这些契书看了几遍,确认没有什么问题,便伸手上去,手指方触其上,自觉有血液自里涌出,并在上面落下一个名姓,这一切全是意到字到,他当中甚至没有动过手。
这时那契书忽然化光一分,一道落入张御手中,一道仍是停留在他手中。
他看了一眼,赞叹道:“神通道法,果然妙用无穷。”他将契书收好,抬头看向张御道:“契书已立,东西也该给我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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