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电视那些大件儿,窦母已经提前托朋友买好了,连包装都没拆,全都摆在了窦援朝的房间里。
安家那边也已经表示,他们会陪嫁闺女四床喜被、一台缝纫机。
这在八十年代初,也是极为丰厚的陪嫁了。
现在买什么都还是要票,缝纫机什么的,更是需要工业券,普通职工,攒好多年才能攒够买缝纫机的票哩。
安父安母从安霓虹上中学就开始攒票、攒钱,比如那四块红、绿绸子的被面,就是安母几年前买下的。
幸好他们两口子都有工资,儿子那边稍稍困难些,平日里他们也会贴补一点。
否则,安霓虹又是读书、又是买新衣服、新鞋子的,安父安母还真凑不够买缝纫机的钱。
另外,安爷爷也支援了一些。
他是伤残老兵,有政府抚恤、津贴,除了日常喝二两酒,老爷子几乎没有什么花钱的嗜好。
平日里留一些贴补孙子、重孙,剩下的,他全都留着给孙女。
当然了,安霓虹上班几个月,每个月八十多块钱的工资,她手里还捏着窦援朝将近二百块钱的工资,每个月还能挤出一二十块钱寄给家里。
这些钱,加上之前安妮寄回家的一百块钱奖金,安母全都给她攒了起来。
加起来竟也有二百块钱。
这二百块钱和安爷爷给的私房,安母全都放到了一起,凑了个五百块的整数,准备给安妮当压箱底的钱。
安家窦家都不是刻薄不讲理的人,两家人有商有量,很快就敲定了所有的事。
第二天,窦援朝便和安妮去领了结婚证。
随后就开始准备婚礼事宜。
这年头物资紧张啊,婚宴上的肉、菜、酒、烟、糖,都需要用票。
这些就够窦援朝忙活的了。
幸好他家里亲戚多,还有各行各业的战友,又有钱,弄这些东西倒也不是太困难。
但时间赶得有些紧啊,窦援朝忙得脚不沾地。
忙里偷闲,窦援朝找了个时间,跟爷爷和父母提起了“随军”的事。
“虹虹倒是很想跟我去部队,就是有些舍不得工作。”
窦援朝说这话的时候,倒没有背着安妮。因为他的这番话,并不怕被安妮听到。
安妮坐在沙发上,脸上的笑容有点僵。好个窦援朝,听听他这话说的,表面上是为了她说好话,其实还是在给她挖坑。
他都这么说了,难道安妮还能当着窦家长辈的面,反驳他“我才不想随军”嘛。
“是啊,化工集团的行政人员,股级干部呢,最近虹虹还评上了厂里的三八红旗手和劳动模范,如果就此离职,也确实可惜了。”
窦母自己就是个事业女性,所以并不反对儿媳妇结婚后还上班。
其实这个年代,妇女的地位真的提升了。
“妇女能顶半边天”,更不是一句口号,而是无数女性用自己的努力和血汗争取来的荣誉!
这年头,真正的家庭主妇并不多,更多的是因为实在没有工作,无奈才在家里干家务、照看孩子。
很多夫妻,工作不在同一个地方,也不会说让妻子辞职,而是宁肯进行长达数年、十数年的分居生活,也要各自的工作。
现在为了“随军”,就让“安霓虹”放弃这么好的工作,到哪儿都说不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