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曼娘性情天真耿直:“你怎地知道是光明教主的?我听闻武当派有不少小人做弟子门人,其中有不少出类拔萃,御剑出游的,方才那个或许就是呢?”
佟元奇接口道:“武当派的那些小人弟子绝无一个有这般法力的,绿袍老妖何等道行,我们兄弟七人合力布成太清玄门天雷剑阵仍然奈何不了他,幸而前几日出门时,大师兄算着今日之事,教我们结伴而来,若是落单被他碰上,如果不能及时跑掉必要遇害。似我们这般修炼多年的剑仙面对那老妖都如此战战兢兢,方才那位小英雄独战老妖,斗了好几个回合,虽落下风,表现得比我都好,武当派那些小弟子们哪一个能有这般道行?”
元元大师往南方天际看了看:“还有那古神鸠,天下只有光明教主身边独有一只,别无分号,他跟芝仙在一起便更无差了。方才我看那神鸟去追绿袍老祖,想必是得了光明教主授意,有他出手,绿袍老妖多半讨不到好去。”
白云大师说:“咱们今日脱困,一来是三位道友相助,二来也多亏了光明教主之力,等他待会归来,咱们一起向他致谢吧。”
熊曼娘说:“傅大哥在那边的林地里伐木造船,他去追绿袍老祖待会想必也会回去的,咱们去那边等他吧。”
十人带着芝仙一起来到傅则阳造船的工地,第一眼见着那样一艘巨舟泊在岸边,罗浮七仙俱都吃惊不小,元元大师跟李元化说:“如果我没看错的话,那应该是产自小南极的玉晶神木!通体透明,如同玉质,竟然被他拿来这么多造船!”
李元化捋着胡子感叹:“不错,这种神木据说只有光明境才有,每百年才长高一尺,听闻前些年光明教主创建光明教的时候,从南极移植过来十数棵,有一株最大的就栽种在光明宫的前面,高达千丈,枝叶如玉,开花之时昼夜放光!”他这些年走南闯北,人脉又广,消息也灵通,“这神木刀剑砍伐不断,风雷劈击不坏,只有用火焰为刀,一点一点炼化。”
正说着,发现傅则阳就站在船的甲板上,古神鸠好似个落汤鸡,耷拉着翅膀堆在他面前,不断地寒颤发抖。
傅则阳正在数落他:“你过去凶横惯了,今天遇着更凶更横的了,感觉如何啊?你虽然修了四五千年,等闲剑仙都不是你的对手,但法力是法力,道行是道行,你毕竟不悟大道,对于更高层次的东西难知难觉,不知道天有多高,地有多厚,比你厉害的高人会更厉害到什么地步,只知道一位逞凶,横冲直撞,今日不遇上绿袍,早晚也得遇上别人。你要我给你报仇?他炼就第二元神,也有诺大的神通,轻易我也弄不死他,你好好修炼,日后等到他劫数到时,由你去亲自报仇,岂不是由我给你出头更好?做鸟要争气,天行健,君子自强不息,你要自立自强,莫要什么都要靠我,劫数来时,谁也护不得谁……”
古神鸠委屈地不行,咕咕地带着颤音叫着,用嘴巴磕点傅则阳的脚背,眼睛里闪烁着愤怒的水光,一副“你再教训我我就跳船死给你看”的样子。
傅则阳取出一颗仙丹喂给他,又拿葫芦倒出一对用北极深海鳕鱼和鲸骨制作的鸟粮,在他面前倒了高高的一堆,又酥又脆,古神鸠最爱吃,连啄了几大颗,才又高兴起来。
“峨眉派罗浮七仙,见过光明教主!”李元化在船下带队拱手行礼。
傅则阳邀他们上船说话,诸仙飞上甲板,看见古神鸠这副模样,李元化讶然道:“这神鸟是吃了绿袍老妖的害么?那老妖手段歹毒异常,沾上一点边就受害无穷,傅教主还要千万小心诊治放好。”
傅则阳笑道:“无妨,这鸟横行霸道惯了,正好借绿袍之手让他知道,天外有天,鸟外有鸟,免得他妄自尊大,无法无天。”
李元化是最会交际的,身穿白色道袍,捋着三缕长髯,卖相又好,说话也让人如沐春风。当年他拜长眉真人为师,是灭尘子引荐的,两人关系在诸多同门之中关系最好,跟傅则阳说话天然便带了几分亲近之感。
这罗浮七仙十分知趣,不谈过去傅则阳跟餐霞散人的过节,不谈傅则阳的魔教出身,只说来感谢芝仙和古神鸠的仗义相助,合力赶跑绿袍老妖,并且在定性上将光明神教跟诸多魔教分开,不沾半点“邪”“魔”类的字眼,就像寻常道友交谈一般。
傅则阳见他们这样的态度,便有点意思要在这次斗剑之中站在峨眉派一方,论仇怨他跟五台和华山结下的仇太重,他拧下了龙飞的脑袋,还连杀华山派好几名弟子。
除此之外,白骨门、太阴教、南方魔教……那一阵营的几乎全都跟他有难以调和的矛盾,他这次站在峨眉一边,也想还长眉真人的人情,不管怎么说,长眉真人昔年在邓隐手上救了他一命,又机缘巧合把血神经送到他的手里。上次放过餐霞算是还了一次,这次再还一次,从此两不相欠,免得日后给某人说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