汲占和白鹄见了大吃一惊:“魔尊!莫要吃我们的法宝,快回去吃那两个人,把他们的脑袋咬下来!”
傅则阳在下面边打马飞奔,边回头笑道:“不错不错,快把他们的脑袋咬下来!”
魔头一声咆哮,化作一道血线飞向白鹄,门板似的大口张开,迎头一下,把白鹄的脑袋含在嘴里,将脖子咬断,大口咀嚼。
汲占吓得魂不附体,赶忙跪下,口念平日祭炼神魔的密咒,祈求神魔回头。
魔头对于他的咒语和求饶全都无视,张口又一下,把他的脑袋也给咬了下来。
两具无头尸体轰然落地,魔头吃得高兴,回来绕着两人的奔马转圈飞绕。
傅则阳让魔头飞去把汲占身上用来装白骨箭的皮兜子叼回来,把魔头塞了进去:“待会还有用到你的时候,先躲在里面,不许胡闹。”
这魔头被傅则阳揍得怂了,虽然一百个不愿意,但也不敢违抗,只能闷头窝在皮兜里面,平静下来,怒气越来越盛,几乎就要憋不住咬烂皮兜冲出去,先把傅则阳吃了,再把杨鲤也吃掉。鼓了几次勇气,到底还是不敢,只能继续积攒怒气,等待重见天日之时。
傅则阳和杨鲤用最快的速度赶到伽蓝寺,这里周围都是树林,果然如龙飞所说,方圆五十里之内没有任何活着的生物,只有乙木精气弥漫,催得草木茂盛,越往伽蓝寺走,树木越密集,挤挤压压,荆棘勾连,除了一条直通寺里的道路以外,别处根本无法行进。
傅则阳感觉到,这确实是桑仙姥的气息,但又十分陌生,不再如当年那样只是蓬勃的生气,如种子发芽,嫩草破土般,而是混杂了一重死灵恶煞,生气和死气相互渗透合二为一,即诡异又恐怖。
傅则阳问杨鲤:“是谁让你赶来这里,营救那位落难的姑娘的?”
“是湖南大侠,善化的罗新罗老剑客,他跟我师父是好朋友,七十二路穿空拿云手,八十一式潇湘水天剑法,威震天下,他跟我师父一位住在江南,一位住在江北,被江湖上的朋友以南罗北古并称。我自幼跟随师父学艺,向不服人,同辈之中除了今天遇着的乐大哥你让我望尘莫及,还有三位老前辈我最为敬重,人品武功我都叹为观止,其中就有罗老剑客一位,他说也是受人所托,不好说对方是谁,只让我来。我原以为是过去所见,盗匪为了躲避追捕,躲进寺院,害了原来的僧众,剃头装相,残害无辜,以我的能耐,必能手到擒来。没想到竟然是妖魔神怪做恶,唉,早知道,就不来丢人现眼了。”
杨鲤叹气,先遇索魂的邪魔,后来三位邪道剑仙,都不是自己能够对付得了的,向来自持武功,心高气傲的他,如今成了累赘,让他很是有些灰心丧志。
傅则阳劝慰道:“你莫要这般想,今日除妖还得靠你。”
杨鲤苦笑摇头:“乐大哥别安慰我了,以你的手段,虽然不及二位师太,但也是异人之流,距离剑仙想必也只一步之遥。我只到寺中见着那位姑娘,尽可能把她救出来,若行便罢,若不成,跟那姑娘死在一起,也算是尽了全力,不辜罗大侠所托了!”
傅则阳有点动容,杨鲤虽然不会仙法,随便什么邪恶的小术就能把他杀死,但是傅则阳修道多年,所遇之人,有他这份侠气的,几乎没有。重义轻命,因为答应了对方,便不愿千里赶来救人,哪怕把命搭上也在所不惜。
像他们这种凡人,死后必有隔阴之谜,忘却记忆,来生也都不能觉醒,一辈子便是一辈子,来生重活,相当于另一个人,已经不再是自己了。却偏偏不怎么把命看得很重,或许他们也很看重性命,但认为侠义比性命更加重要。
与之相比,许多修仙之人,或是能转世投胎,或是能夺舍重生,换身体如换衣服,却把性命看得比什么都重,尔虞我诈,毫无羞耻,为了能够免于兵解,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就像广明、广慧两位师太,武侠、仙侠一脉相承,练武改为修仙,而侠义不变。两个尼姑的法力傅则阳不怎么在乎,就像杨鲤,只是个凡夫剑客,但三人身上多了那股侠气,就让傅则阳高看一眼。
傅则阳把剑匣解下来,递向杨鲤:“你把这剑匣戴在身上,装作是一位剑仙,嚣张一点,铁伞给我,咱们变换身份,待会遇到紧急时候,你念动真言,匣中双钩便会自动飞出去斩妖除魔!”
杨鲤不解:“你自己发动它们不是更好么?”
傅则阳拍了拍腰里的皮囊:“我用这个死人头就好,你听我的,今天能不能救出那位姑娘,就看你演得好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