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沧洲赶紧接过药膏,去帮桑仙姥接胳膊,傅则阳这药里的主料是陷空岛的万年续断草,灵效非凡,以接合断肢而言,天下无双。楼沧洲给她涂在伤口上面,将伤口对上,桑仙姥暗运先天乙木灵气,沿着经脉转了几个周天,立时恢复如初。
傅则阳把她喝道跟前:“你既然肯听话,我们便还是姐弟。”她介绍慧珠,“后来我又转了一劫,这是我第二世的同胞妹妹慧珠。”
慧珠恭敬施礼:“慧珠见过姐姐。”
桑仙姥把怪眼一翻:“你面上对我这样恭敬,心里肯定在嘲笑我刚才的狼狈。”
“没有!”慧珠赶紧否认,“咱们都是至亲骨肉,况且姐姐修为深厚,得道远在我之前,妹子怎敢嘲笑姐姐?”
“哼。”桑仙姥还要再说,被傅则阳瞪了一眼,把下面的话吞回肚子里,转向楼沧洲,“你是不是在嘲笑我?嗯?”
楼沧洲把脸皱成苦瓜:“弟子怎敢!您老人家是咱们铜椰岛的主母大人,我论地位,论道行,在您面前都如蜡烛比于皓月,有什么资格嘲笑您老人家呢?”
“好了!”傅则阳喝止桑仙姥继续为难楼沧洲,“跟我回铜椰岛!以后给我老老实实地修行,不许再惹是生非!你喜欢海底仙阙,咱们有紫云宫、陷空岛两处仙府,你随便想去哪里修行都可,你要法宝,咱们大家一起帮你练,不许再总想不劳而获,抢夺别人的。再敢胡闹,我非穿你三千剑满不可!”
桑仙姥服软,傅则阳收回缚虎绦,带她回铜椰岛。
到了铜椰岛上,除了先到这里的钱康一家,又见着三个故人,先时他前脚刚走,桓超群和秋云就来探亲,还带来一个小孩,是桓煊老年又生下的小儿子,同样是土字辈,名唤桓玉,年仅八岁,长得虎头虎脑,十分可爱。
见着傅则阳,他大大的眼睛里满是崇拜,他在家时候没少听到这位大伯父的传说,今天终于见着真人了,桓超群引见完,他便双膝跪倒,认认真真地给傅则阳磕头:“大伯父在上,小侄儿给您磕头了。”
傅则阳看这孩子天资玉质,神气内敛,是修道的种子,很是喜爱:“你是桓煊的儿子吗?当初见着他,我还亲手做了一大桌子菜,我,你爹、你妈,你大哥,还有小舅舅、小舅妈,咱们一起吃喝,想起来宛如昨日,现在你爹已经很老了么?”
桓玉闻言瘪了小嘴:“爹爹于去年已经过世了。”
傅则阳叹了口气,抚了抚他的头:“你已经开始修行了?”
桓玉说:“我跟大伯祖学习五行真经,已经有四年半了。”
傅则阳想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他的大伯祖是桓超群,秋云是他的伯祖奶奶,傅则阳看秋云,这么多年过去,依然是个十七八岁的少女模样,穿着一袭黄衫,被小孩子叫奶奶,心中一下子多了许多感慨。
他拿出一个五龙盘绕的圈子:“这是我跟依环岭陈紫芹斗法时从她手上夺来的宝物,是件天府奇珍,被上界仙人用还丹点化过,上面有‘五气朝元’四个篆字,能够平衡五行,凝聚五气,攻敌护身,平时修炼都能有极大助力,我用五行精英重新洗炼过,就送给你吧。”桓玉欢喜无比,跪在地上,乖乖地由傅则阳给他戴在脖子上,摸了又摸,咧嘴直笑,笑到一半,觉察自己门牙刚脱落不久,新牙未曾长出,赶紧用嘴捂住。
傅则阳又揉了揉他的头:“谁给你弄得这俩包子头?”
桓玉道:“是小嫂子,哥哥们都不这样,唯独我,小嫂子说画上仙人的童子都这么着打扮,大伯祖带我来见大姑姑,姑姑、姑父都是仙人,我也要这样,长辈们看着才喜欢。”
这么一串亲戚称呼让傅则阳一阵风中凌乱:“不要这种包子头,你看我门下甄艮、甄兑他们都不留这种头发,甄艮,你们带他去把头发弄一弄,四周都剃掉,额前留个脑盖儿就好,小孩子就该清爽精神才好。”
桓超群和秋云已经结为夫妻,他们这些年常来铜椰岛看望桑仙姥的,有他俩在,桑仙姥和天痴上人也就把尴尬省下了。
傅则阳当众说:“姐夫,不是我说你,你这次做得可有点过分,那岛礁是什么地方?惩治凡人也不过如是,你拿来对付我老姐,我当时一看就很不高兴。我跟你说,我老姐娘家可是有人的,犯了错误,你给我送回娘家,我跟她沟通,可不能容别人欺负!来来来,今天咱们大聚会,都是亲戚家,你赶紧把你岛上好吃的,好喝的都搬出来,百十年没见着过了,咱们好好乐一乐。”
天痴上人听完心中有气,当着一众晚辈和钱康夫妻的面不好发作,挥手让柳和带师弟们去置办。再看桑仙姥过来讪笑着道歉,不由得心中惊诧不已,心说这老桑向来飞扬跋扈,竟然也有这样和气的时候?按理说,有娘家人给她撑腰,他不是应该更加嚣张么?想必是表面上装作贤良,暗地里又憋着坏呢。
天痴上人心中冷笑:虽然你上岛之时咱们有过约定,不许互相伤害,但你不仁在先,等你这帮亲戚走了以后,你敢放肆,我必不再留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