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知道皇上是如何临幸旁人的,可心里头就此存了畏惧和害怕。
只是今日去延禧宫给宜妃娘娘请安的时候,见着她看着自己脖子里的痕迹时目光里难掩的嫉妒和不忿。才觉着,兴许旁人也是这样的,心里头才稍微释怀了几分。
然后,她就想到了入宫之时额娘所说的“顺从”二字,在皇上面前,先要顺,才要敬,顺了便是敬。
这会儿听着密妃的话,心里也宽慰了不少,当下便恭敬地道:“多谢娘娘指点,嫔妾才刚入宫,有什么不对的还请娘娘教导。”
两人坐着说了一会儿子话,王密蘅瞧着和嫔脸色实在是有些不好,只当是她昨晚累了的缘故,便让她回去歇着。
听着王密蘅的话,和嫔便也不再开口,站起身来,朝王密蘅福了福身子,这才告退。
这一大早的就往各处请安,身子实在是有些受不住。
跟在她身后的宫女绣珠,动了动嘴唇,忍不住道:“奴婢瞧着,这四妃里,也就密妃娘娘看着温和,也不拿架子,和主子说话这么和气。”
和嫔抿嘴一笑,并没有说什么。
温和,不过是藏得更深罢了,若没有几分本事,一个身份卑微的汉女怎么能一跃成了妃位,这些年,还占尽了皇上的恩宠。
好在,她也打听过,前些日子密妃脸上受了伤,皇上虽时常去瞧瞧,却再也没翻过她的绿头牌。
如今,新人进宫,皇上更是将她抛在了脑后。
如此,她倒也松了一口气,早就听说密妃娘娘如何如何得宠,如今瞧着皇上也只是看重了她的相貌,方才她用心观察了下,自认相貌不在密妃娘娘之下。
回到翊坤宫后,和嫔略微躺了一会儿,身上还甚是酸疼,就起身了。
她才刚进宫,总不好让人拿住了错处。
宫女绣珠见她这样,心里也明白了几分,上前一步,恭敬地道:“娘娘若是累,不如叫奴婢给娘娘捶捶腿吧。”她是从府里带进宫的,自然与旁人不同。
和嫔点了点头,绣珠便上前跪在地上,帮她捶着腿,动作轻重适当,和嫔心里想着,这宫里头,也就她一个亲近之人了。
“方才去延禧宫的时候,本宫瞧着,宜妃娘娘的脸色有些不好。”
听着她的话,绣珠方解释道:“奴婢早去打听了,前些日子皇上宠着她,娘娘才刚进宫,就封了嫔位,难免惹人嫉妒,如今皇上宠幸了娘娘,宜妃娘娘心里头自然不自在。”
“奴婢还听说,宜妃娘娘出生好,素来有些傲慢,这些年瞧着虽是愈发沉稳了,可有时候难免性子强些,娘娘可不要多心。”
听着她的话,和嫔笑了笑,也不知道是听进去了还是没有。
如此,连着一个多月,康熙都翻了和嫔的牌子。新入宫的和嫔俨然成为了后宫里最得宠的人,那些昔日见着王密蘅心生嫉妒的,如今也渐渐有了好脸色。
有的,还时不时到祈祥宫坐上一坐。说是要叙叙姐妹之情,可话里话外,不是宽慰,就是说和嫔的不是。毕竟,和嫔这般得宠,就映衬着祈祥宫被人冷落了。
甚至,连赏赐都少了,宫里头的人最是见风使舵,明着不敢如何,心里头却已经存了几分怠慢。
这么一来,就有人对她产生了三分同情,三分唏嘘,还有另外四分,便是藏在心底深处的奚落了。
“娘娘也不必生气,她不过是个新人,皇上瞧着新鲜也是有的。好歹娘娘身边有两个阿哥,无论如何,皇上也不会冷落了娘娘的。”
王密蘅看着坐在面前的通嫔,只笑了笑,没有接话,接过秋梅递过来的热茶,喝了一口,才说道。
“你也说了,她是新宠,皇上的心里有她,咱们又能如何?”
“那是,不过嫔妾就是看不惯她一个武官之女,却装出一副娇弱的腔调,不知道的,不比娘娘是江南水乡里滋润过的,瞧着就自然。”
短暂的无语后,王密蘅的嘴角弯了弯,“这话在本宫这里说说便罢了,和嫔虽是新人,可一入宫就是嫔位,皇上怕也是看重她的 。”
什么江南水乡里滋润过,她听着怎么有种不纯洁的味道。
王密蘅才刚想着,就听外头传来一阵脚步声,王密蘅抬起头来,就见小路子慌乱的从殿外走了进来。
“娘娘,不好了,十四阿哥落水了。”
听着小路子的话,王密蘅由不得心中一紧,面色都变了。
这个时候,天色都有些晚了,一路赶过去,王密蘅一眼就看到了跪在院子里全身湿透的四阿哥胤禛。
只见他跪得笔直,脸色都有些发青,双手紧紧握着,看上去格外的让人心疼。
也不知道,十四阿哥落水,又关四阿哥什么事 ,德妃就算是偏心,也不能偏心到这个地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