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熙福宫这头。
施贵妃昨晚情绪崩溃,哭了整整一夜。
第二天就病了,连床也下不来,面色惨白咳痰带血。
映秋吓坏了,急急忙忙请了太医过来。
太医诊脉后说是:
急火攻心,肝气郁结气滞血瘀之症。
说严重也严重,说不严重也不严重。
只要心气舒畅,忌动肝火,静养调理,不日就能痊愈。
太医诊断完。
又写了一张补血益气,疏散郁结的方子,这才离开。
映秋又急急忙忙叫人抓药,熬药。
忙活了大半天,汤药总算端到了施贵妃的床前。
可施贵妃此刻正沉浸在皇上的绝情里,哪里有心思喝药。
映秋急得不行。
“娘娘,身子要紧,不管怎么都要保重身子!”
“千万不能犯傻,让亲者痛仇者快啊!”
施贵妃自嘲一笑。
“哈哈……亲者痛,仇者快?这后宫里,还有本宫的亲人吗?”
“本宫失了宠,太后也变了脸,袖手旁观!”
“皇上更不必提,当年那些情分,是一分也没了啊!”
说完,她颤抖着深吸一口气。
“映秋,你说……本宫这样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映秋吓得魂飞魄散,立刻跪在床头苦劝。
“娘娘您可千万别这么想!”
“再怎么样,宫外还有疼爱您的老爷啊!”
“您若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岂不是叫白发人送黑发人!”
“您可别乱来啊娘娘!”
施贵妃又笑了,慢悠悠地咬着牙道。
“白发人送黑发人?哈哈!”
“我父亲现在,自顾不暇,哪里还会管我的死活!”
“夏氏那个贱人,她的兄长就经常送信进宫!”
“可是我的父亲,已经有多久,没给我写过一封信了?!”
话音落,泪也落了。
映秋的心都揪成了一团。
“娘娘,您还有我和映月啊!”
“娘娘,您忘了,映月是怎么死的吗?”
“我们姐妹俩,自小就陪在娘娘身边,奴婢的命就是您的!”
“只要您振作起来,奴婢愿豁出命去为娘娘铺路!”
施贵妃看了看跪在地上的映秋,又想起了映月,眼泪就又下来了。
三年前,她设了一个局,打算陷害夏氏的兄长和王贵人通奸。
可不想夏氏那个贱人狡猾,居然被她戳穿。
连皇上也帮着她。
最后,才几个月的三公主被抱走不说,还把映月赶去了浣衣局。
浣衣局虽然辛苦些,却不会要人性命。
可映月才去了几个月就死了。
要说这里头没有夏氏的手笔,她打死也不相信。
“夏氏!”
“你好狠的心!”
映月已经被赶到浣衣局了,你还不放过,你生生叫人折磨死了她。
映秋也哭诉道。
“娘娘,有些事您还不知道!”
“那个时候,奴婢日夜惦记着映月,就偷偷把自己攒的月例银子全拿去浣衣局,孝敬那些姑姑嬷嬷们!”
“只盼着她们能少难为映月!”
“可是……”
映秋泣不成声。
“可是没有用!”
“娘娘,没有用啊!”
“映月她还是死了,都怪奴婢没用!”
施贵妃的心都碎了,咬着牙含泪怒道。
“你为什么不早说!”
映秋就战战兢兢。
“那个时候,娘娘您也被皇上怪罪着,不好脱身!”
“映月一再嘱咐,不能叫您知道!”
“临死前,她抓着奴婢的手,一定要奴婢答应,这些事绝不能告诉娘娘!”
“她不想让娘娘为她再生事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