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往皇后在的时候,先蚕礼自然由皇后亲自主持。
之后皇后离宫,就换成了身份最为贵重的施贵妃主持。
而今年……皇上又新封了娴贵妃,有封号,且膝下养育三个皇子。
论品级,娴贵妃比施贵妃多了封号,自然是高她一头。
论品德,娴贵妃从未欺辱惩罚过谁,对上对下素来温和客气。即便不说,众人心里也心知肚明。
论子嗣,娴贵妃生育三子,而施贵妃膝下荒凉。
孰高孰低,高下立见。
因此这先蚕礼,理应由娴贵妃主持方能服众。
然而……有些人就是脸皮厚,就是不甘心,比如施贵妃。
她直接找到太后那里,闹着非要自己主持先蚕礼。
太后无法,只得叫人将夏如卿请了过去。
目的只有一个;
说服夏如卿退出先蚕礼的竞争,让给施贵妃来主持。
夏如卿闻言气得都笑了。
“太后娘娘,臣妾怎么从未听闻,先蚕礼还有‘让’这一说?再者,这先蚕礼由谁来主持,好像也不必竞争啊!”
自古就是,谁的身份贵重,谁就去啊!
太后脸色有些不好看,依旧耐着性子道。
“你和婉心都是贵妃,身份都是一样的!”
“其实,谁去也不是那么要紧,只是,婉心她已经主持了两年了,熟门熟路!”
“你身子也不好,不如倒让给她来,你也好好歇息!”
呦呦呦,这是为自己考虑了?真特么叫人感动啊!
其实她是不想去的,正打算找个理由推给施贵妃。
可太后这样一说,她就偏偏不想让了。
累?能有多累?我不嫌累的,哼!
“回禀太后娘娘,先蚕礼是咱们大楚朝一年才有一次的祭祀盛典,意在劝导百姓勤勉农桑”
“能为皇上分一点忧,为百姓尽一份力,臣妾至死不悔!”
太后气了个仰倒。
“你……”
夏如卿就故作一脸茫然。
“太后娘娘,臣妾哪里说错了吗?”
太后憋出内伤。
错是没错的,为皇上分忧,为百姓尽力,怎么会错。
可错也错了,不该不听哀家的话,不肯让出先蚕礼的主持大权。
这个娴贵妃啊,看似软弱可欺,实则……心里边儿主意大着呢。
也是。
皇上看上的女人,再软弱也不可能真是小绵羊。
平时不显山不露水,可一到关键时候就强硬起来。
也罢也罢,这事儿还是别强求了。
贵妃那里就是个无底洞,帮衬到什么时候是个头呢?!
太后压下内心的洪荒之力,拼命挤出一丝尬笑,阴阳怪气夸了一句。
“娴贵妃果然仁德,心怀天下百姓!”
夏如卿就像没听出太后话里的讽刺一般,笑容灿烂答道。
“太后娘娘过誉了,这都是臣妾该做的!”
太后简直憋到内伤,气的脑仁疼。
就随意挥了挥手。
“罢了,哀家无事了,你先退下吧!”
夏如卿心情更好了,掩着笑规规矩矩行了礼,就退了下去。
一言一行,一举一动,楞叫人找不到一丝错处。
太后再生气,也只是无奈,只感叹了一句。
“婉心要是有她的一半,哀家何须这样绞尽脑汁的筹谋!”
庆嬷嬷递上一碗补汤,温声安慰着。
“有些事,强求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