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声嘤咛,宛转低喃。
两只早莺争暖树,他家新燕啄春泥。
辗转相合,相濡以沫。
终究再耐不住,十五阿哥的眼神像极了逞凶时的牙青。
廿廿忙按住他的手,轻声祈求,“爷……开窗户开门着呢。”
便是阿哥所儿,后院也不是那么大。各房妻妾都在一个院子里住着,窗户对面就是大侧福晋和侯佳氏的东厢房,左边儿就是嫡福晋的正房,而她自己这西厢房的南屋里还有刘佳氏呢。
大白天的,阿哥爷就与她这样儿,若叫人知道了,必定说她狐媚惑主去。
这个时辰……阿哥爷应该念书,或者处理正经事才是。
十五阿哥紧咬牙关,在她耳边宣告,“不管了,爷今儿晌午非要在你屋里歇晌不可!你不准再撵爷……要不,爷可急了!”
旗人都有早起的习惯,每天早上天不亮就起身,故此晌午是必须要歇晌的。
无论是宫里,还是百姓家,都有这个规矩。
廿廿虽说一听阿哥爷这样说,就心底下打鼓,两条腿发软……可是,她今儿不想婉拒了。
终是到端阳节了,且阿哥爷就要走了。
都说小别胜新婚,可是她却原本还在新婚里呢,就要小别……
“只是一宗……”廿廿掰着手指头,“晚膳,阿哥爷还是过去陪嫡福晋吧。想来阿哥爷要走了,嫡福晋也还有好些话要说。”
“这么贤惠?”十五阿哥眼中的贪婪劲儿还没散利索呢,撩开廿廿散乱了的鬓发,凑近了闻她颈侧的幽香,“……又往外撵爷。爷这么着过去,难保露馅儿。”
廿廿却摇头,“我才不是贤惠,我是……紧张。”
廿廿往外推十五阿哥,“……爷总得,叫我心下准备准备。”
十五阿哥只得要了盆冷水洗了把脸,这才放心地起身去正房了。
幸好过了端阳,算得是夏天了,凉水洗脸也不怕的。
十五阿哥出去,星桂和星楣两个才悄悄儿笑着走进来。
星楣小声儿说,“方才……奴才两个都没敢进来。”
虽说开着窗户和门呢,可是她俩知道阿哥爷一来……她们俩就得暂时躲个半拉时辰去才行。
廿廿红着脸掐星楣的嘴巴子,“你个蹄子!你……还是个没出嫁的姑娘家,你就什么都敢说。”
星楣和星桂对视而笑,“格格害羞了!”
正房里,十五阿哥陪点额一同用膳,点额小心地看着十五阿哥,“小侧福晋选的这两个人,阿哥爷可还中意?若阿哥爷还有什么要换的,我这便叫她们预备去。”
十五阿哥摇摇头,“不用,就她们两个吧。”
十五阿哥放下筷子,抬眸望住点额,“实则谁去都不要紧,总归我这几个月要忙。只要有人在身边经管个衣冠袍服的,比太监们细心些,也就够了。”
点额轻叹一声,“倒是今年怎么都该是小侧福晋跟去的,可是她却怎么都不肯……”
十五阿哥轻哼一声,“她不去也好。她终究还是个孩子,我又能指望她什么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