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眼前总是黑暗,但会辨别很多声音,我感觉二舅妈抱着我轻声的哭,“葆四,你这啥前才能好啊,不要吓我们啊……”
“陆二呢?”
捕捉到这些,我总是习惯问这一个问题,即便,什么都看不到。
还好,会有解答,二舅妈吸鼻子的声音我都可以听到,“他在国外了,若君还有夏文东在那照顾,你别担心,听说,听说孩子一过去他眼睛就睁开了,没事的,啊……”
睁眼?
为什么孩子去了他才睁眼啊,我记得,雷叔不是说没事了吗。我有好多的疑问,但总是不能凝聚着精神去问完或者是听完,二舅妈还在絮絮低语,“葆四啊,这几个月发生了很多的事,那个桂老婆子,已经死了,被警察抓到就自己服
毒了,沈家那个老太爷为这事儿动了很大的怒,差点就过去了,他还来看你了,说是这些破事儿都过去了,以后没谁再会耽误你们过日子了……”
“过去了……过去了……”
我还是机械的重复,真的过去了吗--。
二舅妈的哭声断断续续,“沈明雅抱走孩子前也来了,她说了,她有了孩子就知足了,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她心累了,她不会再管了,对若君……她放下了……”
放下了……
我脑子里空空的,就这么放下了,早知今日,究竟是要闹什么啊。事情想不清楚,我也没心力去想,似醒非醒的感觉自己被担架抬着送上了车,然后飘飘乎乎的继续走远,去哪里?我不知道,二舅的声音像是让我安稳,他说,回家,四
宝,我带你回家。
家?
我喃喃的张嘴,想告诉他,有陆二的地方,才是我家,现在几月了,龙沙宝石要开了,陆二和我说过,我坐月子的时候,就会开满院墙了。可是发不出声音,我总是晕晕沉沉,身体时冷时热,衣服也总觉得会黏糊糊的贴在身上,这日子过得是天昏地暗,分不清自己是死是活,只是梦很美,却又那么不真,冷
的时候我会感到二舅妈给我盖被子,热的时候我会感觉到有凉凉的毛巾擦过身体--。
二舅妈怎么总是在哭啊,她的声音我时不时的就会听到,葆四,你醒醒吧,醒醒吧,这到底是什么毛病啊。
我想说很多话,我想说我是醒着的,我什么都能听到,我的孩子呢,陆二呢,可是使了很大的力气,声音都挤不出来。
偶尔会懵懂的睁开眼,要确定很久自己是躺在那里,入眼的炕柜很熟悉,是我家,我回老家了?可是哪一次,疑问还没等发出,又会昏沉过去,我听到二舅妈打着电话吼着让谁回来,应该是小六吧,然后她又说,去哪找!你要去哪找!你那边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
喂!喂!我开始着急,我想醒过来,我有很多的事情要去做,可是身体不听话,四肢总是软踏踏的,除了忽冷忽热,或是大量的流汗,带给我的,全是梦境里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