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睡不着,趴下后就侧着脸一直看着二舅,目光很长久的注视着二舅闭着的眉眼,眼尾纹很重了,法令纹也很重了,头发也稀疏了……
记得小时候,他哪次回来,都会给我带好吃的,抱着我,或者是让我骑到的肩头,扯着我的胳膊说着,飞喽,飞喽……
姥姥总说,你别太惯着孩子啦,要上天啦!
二舅就是笑,看着我笑,也不说别的,背地里偷摸的跟我说,四宝,你想要啥,二舅出去看病后给你带回来。
我怎么就没想到他是我爸呢。
可他要不是我爸,又岂会那么在乎我的感受,小心翼翼的问我,四宝,你是不是不喜欢那明月啊,你要是不喜欢,我就不结婚了。
脑门涨涨的疼,我控制着自己的呼吸,怕粗了,再让那明月看出异常。
想着想着,不知道过了多久,这才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再醒来,二舅已经坐到我旁边了,对上眼的那一刹,我心里发紧,差点脱口而出,爸!
“四宝,我都说没事儿了,你怎么还跟着小六开夜车回来啊,这么远,得开了六七个小时吧!多危险啊!”
二舅出口就是不悦,“你看你眼睛肿的,是不是一直都没休息好啊!”
我木木的摇头,有些话,想着还是别急着出口可,等把眼前的事儿处理利索再说吧,毕竟,这不是小事儿。
拎出来,就足以让家庭内部格局发生改变。
不,是所有的称谓都要变了。
见我反应不太对,二舅随即又有些紧张,“四宝,是我话重了吗,我不是怪你,是担心你……”
“我知道。”
我哑着嗓子回着,“小六开车手法挺好的,又快又稳,没事儿的。”
“若文,你看你,大早上就没个好气声儿,孩子不是担心你嘛!”
二舅妈做好早饭上桌,扶着二舅下地时我一眼就瞄到不对,“二舅,你脚肿了啊。”
之前我看还没肿啊!
二舅嘴里忍着疼还是摆手,“小事儿!你陈李爷爷就是这样的,那东西咬完就这毛病!”
我没在多说话,下地洗脸吃饭,越合计越不对,也就是一顿早饭的功夫,二舅那脚就肿的像是气球一样了。
耽误不得,撂下碗筷我就让小六背着二舅上车,趁着镇里医院八九点人少,最快速度的检查,我得先看医院给出的数据,然后在得出下一步的结论!
二舅咋说都是半个大夫,跟镇上医院的医生都熟,算是开了个小后门,抽血化验的结果得出的很快,脚上没看出什么异常,医生说开点消炎药维持,“不过,若文啊……”
镇医院的医生看着几张化验单皱眉,“你这贫血情况挺严重啊,这伤口大量出血过吗。”
“没大量。”
没用二舅开口,二舅妈就对着那医生开始摇头了,“被那东西咬完后就出了不点血,然后就干吧上了。”
医生摇头,“那不对啊,这种贫血是体内鲜血大量流失造成的啊,若文啊,要不你去县医院再做个详细的检查吧,咱这看不出啥啊……”二舅跟着叹气,“不用了,前些天我带来的那俩大爷,不也是贫血么,被那东西咬得,可能都这症状。”